張安樂:對,所以說有失必有得,就看你有什么心計,所以我把它當做學校,監(jiān)獄里面有學校,這就不講了,它是另類的學校你外面看不到的。你看我跟在里面接觸到的,美國意大利黑手黨的五大家族,墨西哥黑手黨、愛爾蘭黑手黨,還有美國白人的飛車黨,還有白人的阿里安兄弟會,你什么都碰到了,這是。
楊錦麟:聯(lián)合國。
張安樂:對,但問題它的很多政治犯,印第安復國運動,印第安,我們總是認為這個地方是美國的,我們也知道這原來是印第安人,他們所謂來開發(fā)拿走的,但是你在里面活生生碰到印第安人,現(xiàn)在你知道,美國白人是侵略,他說這個土地是我們的,跟你沒關(guān)系。你看我在里面碰到印第安復國運動的,還有黑色解放軍,他們要拿東南五個州,建新阿弗里加共和國,我跟你白人,美國的第一個土地也不是你白人的,那這塊土地我們黑人流血流汗,我們不想跟你過生活,我們要在這塊土地建一個,我有正當性,拿五個州。夏威夷人也有啊,夏威夷是被你美國并吞的,我也要復國。更好玩的是,白人,有一群白人也說,我們要在西北五個州建阿里安共和國,我不要跟你們有色人種做,我也不要猶太人,就是純粹的白種人,我就拿這五個州。我們都想像不到,都在里面關(guān)了。
畢竟:它這個應該不是幫會了,應該是一個政治社團,它可以主導去。
張安樂:不是,他們都關(guān)在里面。美國對外講沒有政治犯,都是刑事犯,美國這一點很厲害,我跟你講它是怎么設(shè)計的。美國人厲害到什么程度,沒有言論自由,所以印第安人你搞復國運動啊,什么都可以,但是它設(shè)計你,它怎么設(shè)計,咱們印第安有一個保留區(qū)叫做(英文),森林保護區(qū),他們在那邊印第安人聚會、跳舞、唱歌,F(xiàn)BI把它包圍了,拿了一個搜索令,說你們這個保留區(qū)有一個印第安小孩到我們鎮(zhèn)上偷了一雙馬靴,就一雙馬靴,我們要來搜索,要來抓人,有的人認為這不是無理取鬧嗎?竟然不讓我們進去,開槍。那印第安人這邊死了兩個青年,這邊也有反擊,F(xiàn)BI死了兩個。如果一個抓人,你哪需要什么直升機、裝甲車都來了,就是一個計劃。后來這個領(lǐng)袖叫(英文),他就跑到加拿大,他就申請政治庇護,他忘了,加拿大跟你一樣,地方都是從你印第安人搶來,這個立場加拿大政府跟美國政府是一樣的立場,就把他引渡回去了。
袁苑:回去了。
張安樂:還不錯,我跟你講,他夠了兩個謀殺,判了兩個終身,他1977年進去的,我進去的時候,我碰到他是1987年。我問,你判幾年,十五年,你是小孩,我已經(jīng)關(guān)了十年了。五年以后我跟他去見假釋官,他先進去的,什么國際特色組織也來了,印第安的這些原住民都穿了印第安的服裝在監(jiān)獄門口抗議,說釋放我們的。
袁苑:支持他。
張安樂:當然支持他,出來之后臉色鐵青,我說怎么樣,他叫我二十年以后再去,完了。我看最近一個報道說他到2040年才會叫他出去,這是美國這點厲害。美國說我沒有政治犯,都是刑事犯,他殺人犯嘛。
楊錦麟:這段十年的美國這段歷史,對你的一生的思想的成長也是蠻深刻的,這所大學你其實是付了很大的代價。
張安樂:我覺得付了代價應該講是我的親人了,一個男人自己選擇路,你進去了,你進去這件事已經(jīng)拖累。
畢竟:要敢作敢當。
張安樂:對,她走是應該的。
袁苑:她如果真的離開你,你應該有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