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麟:劃等號。
張安樂:劃在一起,他也這么想的,那個時候他也沒有跟什么軍情局、蔣家,都沒有,而是他不讓人坐而言起而行,要么喝點酒吹完牛第二天就忘了,第二天就開始做。他當時他把他自己企業(yè)賺了錢,他跟電影上的古惑仔不一樣,那是叫下面人販毒販高利貸,他不是,然后去發(fā)展堂口,他把老兄弟年輕一代找來,你去發(fā)展堂口你發(fā)展堂口,他慢慢有點杜月笙的味道了。然后大概是這時候,蔣家看到這股力量起來了,才找他。牽涉一個怎么講呢,中華民國主義或者中華民族主義,在他那個時候就是中華民族主義。那后來為什么叱咤江南呢?又變成中華民國主義了,這從小的教育,中華民國就代表中華民族,從小這種觀念也是根深蒂固了,要突破這個觀念也不是很容易。后來可能呢,因為他的勢力形成以后,后來蔣家蔣緯國也跟他做朋友,他個人是一直想為中華民族做事。我這樣講,竹聯(lián)幫三階段,第一個是學生階段,在香港西餐廳之戰(zhàn)以后等于是進入社會,然后在1981年以后變成一個有那個政治理念,但是理念只存在他,其他人還是混兄弟,他只是說在兄弟平常灌輸一些國家民族的觀念而已。因為在臺灣,當時你成立幫派可以,你要成立一個反“臺獨”的團體,那就危險了,他會說你是匪諜,那時候會戴紅帽子的,政治最敏感。
楊錦麟:對,還沒戒嚴。
張安樂:混兄弟是自然問題,你搞政治團體那是國家安全問題,所以他只能用竹聯(lián)幫的形式,正好他的優(yōu)勢嘛,他的江湖就是他的魅力嘛,很多人就聚集在他的身邊。
袁苑:博揚先生以前說過,他認為就是江南案有改變蔣家王朝,顛覆了他們的政權(quán),因為歷史是很機緣巧合的嘛,是由個人組成的,如果從這角度來講,你可能都是改變歷史的一個人。
張安樂:江南案呢,因為我們把蔣孝武扯進來了,就是對蔣家會不會有第三代來接班呢,有影響,影響力多大我不曉得,因為客觀環(huán)境,也實在不允許他接班,我只能說比較順利的,最起碼蔣經(jīng)國能夠下決心,這對他是可能是讓他,提早下的決心,這個我想,但是不是決定的因素,我不敢講。
楊錦麟:你事先完全不知道旱鴨子他們到美國來的使命。
張安樂: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臺灣都謠傳我是匪諜。
楊錦麟:有人打你小報告。
張安樂:因為我有一個小弟給我打電話,他說,有人說你大哥是匪諜,我小弟就說,拿槍對著他,你講話要負責任,那個人嚇一跳,就說那就當我沒講,那是臺灣謠傳我的。所以這個事,事實上它這個行為連父母都不能講,不要說跟我講,這沒話講。
楊錦麟:對。
張安樂:我是事先不知道,事后知道了,事情一出一看報就知道了,因為其中董為人從我家走的。
楊錦麟:你提了一個很關(guān)鍵的建議,也讓旱鴨子他們,小董國棟他們幾個人不至于死于非命,就這個錄音帶的事。這個事情到現(xiàn)在來講,大家都說你是智多星。
張安樂:錄音帶只是說,這是我們董事長自己就想到了,當時到我家來的時候,我們都沒談案情,我就講了四個字,小心滅口,他說我也想到了,我留了錄音帶。所以他有這個智慧,不是說我。
楊錦麟:但你因此牢獄之災好多年。
張安樂:十年。我跟你講,任何東西有失必有得。
楊錦麟:你認為這是得嗎?
張安樂:對啊,這十年,這樣講,十年久了一點,那你知道我前五年,每天拿著筆記本訪問,我就經(jīng)過他的室外進去就碰到了,原來美國社會還有這么多這么多我們接觸不到的。因為我住洛杉磯,我就接觸不到,哦,原來洛杉磯的黑人有兩大塊,洛杉磯的黑人去,當時,你穿錯了顏色的衣服就有生命危險。有的區(qū)是(英文),他們顏色是藍色的,另外一區(qū)是普拉達,有了這個社區(qū)是(英文)地盤,你這個外地的黑人搞不清楚,你到(英文)你穿個紅色的T恤,你想要打掉,你是來挑釁了。但中國人本來就不太敢去黑人區(qū),是沒什么問題。
楊錦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