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卿自嘲不善于生財(cái)持家,無奈只好向同朝為官的朋友借米下鍋。
拙于生事,舉家食粥,來已數(shù)月,今又罄竭,只益憂煎,輒恃深情,故令投告,惠及少米,實(shí)濟(jì)艱勤,仍恕干煩也。——顏真卿《乞米帖》
恰巧這段時間,顏真卿的夫人韋氏染病。醫(yī)生開出的藥方中有一味藥是鹿脯,比較昂貴,也難買到。連米都要借的顏真卿,自然是難以負(fù)擔(dān)。
無奈,顏真卿再次提筆寫下了《鹿脯帖》,希望能有幸從好友處求得一點(diǎn)可以入藥的鹿脯。
病妻服藥,要少鹿肉干脯,有新好者,望惠少許,幸甚幸甚!——顏真卿《鹿脯帖》
死前自作墓志、祭文
永泰二年(公元766年),五十八歲的顏真卿再一次因剛正直行而被貶。這一次他在外輾轉(zhuǎn)了十余年,直到六十九歲才返回朝中。
對于此時的顏真卿來說,貶謫在他人生中已是家常便飯。但他依舊有自己的堅(jiān)持。
他在告誡子孫的《守政帖》中這樣寫道:“政可守,不可不守。吾去歲中言事得罪,又不能逆道茍時,為千古罪人也。雖貶居遠(yuǎn)方,終身不恥。”
貶官途中,他經(jīng)過江州,登上廬山,想起了曾在此地任職的陶淵明,寫下了“嗚呼陶淵明,奕葉為晉臣”的詩句。
顏真卿雖然羨慕陶淵明的隱逸生活,但這首《詠陶淵明》的重點(diǎn)仍在于抒發(fā)自己忠于國家之情。
建中四年(公元783年),叛軍李希烈部攻陷汝州,騷擾東都洛陽外圍。
七十五歲的顏真卿被任命為宣慰使,深入敵營安撫李希烈,卻被扣留拘禁。
滯留在叛軍之中的顏真卿自感難以活命,于是自己寫下了上朝廷的遺表,又自作墓志、祭文。這段時間,他時常指著寢室的西墻下,對人說“吾殯所也”。后世人認(rèn)為,這是因?yàn)殚L安在西面,即使死后,也要向著朝廷所在。

張艦元 制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