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60年的奶奶
講述人:蔣先生
“磨剪子來,戧菜刀。”小時候,這吆喝聲時常響徹街頭巷尾。手藝好的磨刀師傅,刀磨得又快又好。奶奶叫阿秀,離開我們已經(jīng)整整14年了。14年來,親人們還時?;貞浐退寄钅棠糖趧诤椭腔鄣囊簧?/p>
童年的我是跟著奶奶一塊生活的。從我懂事時起,她就已進入花甲之年。她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高高的個子,硬朗的身體,平時穿著樸素、干凈,有些稀疏、花白的頭發(fā)總是梳在腦后。
奶奶是手藝匠人,10歲的時候就在她父親的帶領(lǐng)下學(xué)習磨刀。磨刀主要是兩道工序,粗磨和細磨。粗磨就是用砂輪機將刀面上的銹跡磨凈,將刀的缺口磨掉、磨出鋒刃來。這是最考驗功夫的,手和刀都要放得平穩(wěn)。細磨就是在磨刀石上將粗磨后的刀面打磨光滑。磨刀石也有講究。每一個月,奶奶就能用掉一塊磨刀石。
就是這一辛苦的行當,奶奶一干就是60多年,直到70歲才“封刀”。她為了她的兒女及孫子、孫女們,整整操勞了一輩子,就像一顆燃燒的蠟燭一樣,直到燃盡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滴淚。
奶奶是一位非常和藹的老人,從來沒有打罵過我。常常記得在那一年又一年的日子里,每到了晚上,我就會伴著奶奶屋里的那盞燈寫作業(yè)。奶奶上了歲數(shù)后,就習慣坐在靠背椅上,用一種慈祥的目光看著我學(xué)習,似關(guān)懷,又像是期待。
那個時候,我總會常常去想,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奶奶,讓她老人家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就在我能打工掙錢的第二年冬天,奶奶卻走了。2009年夏天,奶奶在睡夢中離世。噩耗傳來,空氣凝滯,兒孫們一時慌了手腳,心如刀割。
奶奶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也是智慧的一生。她老人家為人忠厚,勤勞善良,含辛茹苦把兒孫們都拉扯成人,成家立業(yè)。在我的記憶中,她是位淳樸善良,智慧賢達的老人。她雖然識字不多,但對生活的理解、對世事的洞察,遠比我們這些念過書的人要深刻得多、精辟得多。她把為人處世之道融入日常的生活中,融入對兒孫們的教育中,教會了我們?nèi)绾巫鋈撕蜕畹牡览怼?/p>
清明節(jié)來臨,我常?;貞浧鹉棠躺暗狞c點滴滴,也回憶起有奶奶相伴的童年。就讓情感如水,在思緒中蕩漾;就讓思念如云,在記憶中疏散。
(海峽導(dǎo)報記者 朱黃/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