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館員在貴州省黃平縣采訪于都籍失散紅軍鐘興明(又名鐘元享)的女婿張禮平(左三)(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供圖)
鐘興明是于都靖石鄉(xiāng)人,在長征途中因傷掉隊留在黃平縣安家。他曾告訴子女,在黃平犧牲的紅軍戰(zhàn)士中有很多是于都老鄉(xiāng)。找到這些戰(zhàn)友的遺骸并將其安葬,是老人生前未了的心愿。
老人去世后,當?shù)卮迕裨谛蘼窌r才偶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具紅軍烈士的遺骸。據(jù)黨史部門考證,1934年12月,這名于都籍戰(zhàn)士被在此設伏的敵人殺害。
黃發(fā)斌一行人隨鐘興明的女婿張禮平來到這位無名英烈的墓前。墓碑無言,像一雙深沉的眼睛凝視著站在它面前的人。

在貴州黃平縣,于都籍失散紅軍鐘興明(又名鐘元享)的女婿張禮平在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館員帶來的旗幟上簽名留念(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供圖)
眾人深深鞠躬,佇立良久。
長征沿途,散落著難以計數(shù)的無名英烈,或因負傷、或因疾病犧牲,還有的為不當俘虜而選擇跳崖,有的則被敵人集體坑殺。多少年來,這些忠魂埋骨他鄉(xiāng),他們生前有過怎樣的期待呢?
你的名字,是永恒的信仰
長征,是時代留給這片熱土血脈相承的烙印。
46歲的肖慶根是仙下鄉(xiāng)西洋村第一書記,他從未想過自己和強渡大渡河的紅軍勇士會有怎樣的聯(lián)系。
于都河——大渡河,山水相隔1900余公里。
直到2020年10月,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尋訪工作組來到位于四川石棉縣的中國工農(nóng)紅軍強渡大渡河紀念館。

在中國工農(nóng)紅軍強渡大渡河紀念館,當?shù)毓ぷ魅藛T(左二)向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館員介紹強渡大渡河十八勇士事跡。于都籍烈士肖汗堯是十八勇士之一(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供圖)
在強渡大渡河的十八勇士名單中,他們發(fā)現(xiàn),其中赫然寫著“蕭漢堯”三個字。莫非幾十年遍尋不到的肖汗堯,就是他?
“我們將從于都帶去的材料和四川方面記載的姓名、部隊編制等信息進行比對發(fā)現(xiàn),這個‘蕭漢堯’就是我們于都的肖汗堯。”黃發(fā)斌說。

在中國工農(nóng)紅軍強渡大渡河紀念館,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館員尋訪到于都籍烈士肖汗堯的下落,他和強渡大渡河十八勇士之一蕭漢堯是同一人(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供圖)
肖汗堯,1930年參加革命,長征后“北上無音訊”。
肖家長輩只知道肖汗堯參加了長征,卻不知他的下落。他們擔心,當老人們逐漸過世,“肖汗堯”這個名字所承載的一段記憶會慢慢褪去。于是,根據(jù)贛南風俗,肖慶根的父親肖湖北在年幼時被過繼給肖汗堯。
“肖汗堯是我叔叔,我奶奶等他等了一輩子。臨終前,都還在念著他的名字。”年近七旬的肖湖北對這位從未謀面的叔叔知之甚少。
從黃發(fā)斌口中得知肖汗堯的事跡后,肖湖北和家人喜極而泣。原來,他們從小便知道的“十八勇士”中竟然有自己的至親。
“這一定是特別的緣分。”肖慶根在八一建軍節(jié)那天出生,后報名從軍,是一名有著16年軍齡的老兵。2017年,他被選派為西洋村第一書記后,便扎根基層,帶領村民從脫貧攻堅邁向鄉(xiāng)村振興。

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館員翻越夾金山時留影(資料照片)。新華社發(fā)(于都縣革命烈士紀念館供圖)
走過八十多年風雨,這片土地上的紅軍后代,正傳承著祖輩的長征精神,續(xù)寫著新的報國傳奇。
在于都,以長征、紅軍、長征源命名的學校、街道、場館比比皆是,長征精神與其中蘊含的紅色基因,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血脈里流淌。
數(shù)日前,一場淋漓的春雨,洗盡了英名墻上的塵灰,碑文愈顯清晰——
“歲月滄桑,烈士之遺骨無以覓焉,唯余英雄事跡,為后人念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