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流動而靚
初到綏芬河的外地人,常會誤以為自己走出了國門。
這里可以用盧布作為流通貨幣,滿大街都是俄語標牌,金發(fā)碧眼的俄羅斯人在街道上幾乎隨處可見,其貌不揚的老大爺,可能也會說上幾句俄語。

中蘇貿(mào)易業(yè)務人員在綏芬河市車站驗收貨物。(1986年7月25日發(fā))新華社記者劉向陽攝
在綏芬河,幾乎人人心里都裝著買賣,如果你和一位等紅燈的出租車司機在不經(jīng)意間提起匯率時,多半他會隨口說出來,因為他很可能還經(jīng)營著一家小型貿(mào)易公司。
這一切,都源于市場給綏芬河人留下的深刻烙印。
“不管在街上還是商店,大人小孩見到老外就說‘欠欠’(交換之意),隨時隨地就做買賣。”綏芬河商人李佰波回憶當年場景時說。上世紀90年代,俄羅斯輕工產(chǎn)品匱乏,成就了綏芬河的“易貨貿(mào)易”。當時綏芬河幾乎全民“欠欠”,當?shù)厝苏驹诮稚嫌寐糜涡?、運動服等輕工產(chǎn)品交換俄羅斯人的手表、呢子大衣、望遠鏡等物品。

蘇聯(lián)游客由綏芬河口岸入境,到中國游覽觀光。(1989年6月3日發(fā))新華社記者周確攝
“那時候在此地做買賣的,三分之一是本地人,三分之二是外地人。綏芬河每天有一列回俄的列車,乘客全是扛著各種大旅行包滿載而歸的俄羅斯人。”李佰波說。
幾年前,“欠欠”重現(xiàn)綏芬河,不少俄羅斯人又來“擺攤”,一時間勾起了許多綏芬河人深處的記憶。起初,畢竟是兩種不同的語言,不能直接溝通怎么做買賣,有一個計算器就夠了。要多少錢,直接按下數(shù)字,你來比劃我來猜,其實也不是問題。

蘇聯(lián)伯力醫(yī)學院6名師生在綏芬河市商店購買中國化妝品。(1989年6月3日發(fā))新華社記者周確攝
“隨著‘欠欠’,語言什么的也就都會了。”李佰波說。
為解決這種散亂無序的交易狀態(tài),綏芬河市籌建起一座3000多平方米的五層樓宇,取名青云市場。正是這個擁有560個攤位的市場,讓綏芬河一躍成為當時中俄沿邊開放地區(qū)最活躍的商貿(mào)中心之一。

這位俄羅斯姑娘第一次到黑龍江綏芬河旅游兼作小生意,她在該市青云輕工市場里,正將3元錢一串的塑料項鏈賣給中國商販。(1992年7月20日發(fā))新華社記者周確攝
“那時生意太火了,一個月賺幾十萬的人有不少。”48歲的浙江商人蔡慶輝是第一批入駐青云市場的客商。他回憶,那時的商場人山人海,喧囂不絕,成為中俄商家眼中的“淘金地”。隨著中俄傳統(tǒng)邊貿(mào)變化,如今青云市場商品覆蓋服裝、鞋帽、日用百貨等上萬個品種,成為中國南方輕工產(chǎn)品和機電產(chǎn)品開拓俄羅斯市場的“門面”。利用多年積累的俄羅斯客商與人脈,青云市場正向?qū)Χ黼娚獭?a target="_blank">娛樂、餐飲、文化、旅游等多領(lǐng)域進軍,近幾年平均年交易額達10多億元人民幣。
疫情來襲前,俄羅斯女孩列娜非常喜歡來綏芬河購物。“中國商品性價比很高。”列娜告訴記者,她來自俄羅斯海濱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距離綏芬河約200公里,她常搭乘客車往來兩地。
先購物,再去馬克西姆餐廳吃飯,周末的時候可以在綏芬河的電影院看看電影,在酒吧里聊聊天……
那時,寬敞、整潔的綏芬河客運站國際候車大廳里,經(jīng)常可以看見數(shù)十位像列娜這樣喜歡中國商品的俄羅斯女士,帶著厚重的包裹排隊候車,符拉迪沃斯托克、烏蘇里斯克、斯拉維揚卡,在這些城市中,綏芬河是個響亮的名字。按規(guī)定,她們每人每次最多可攜帶50公斤貨物出入境,這里的長途客車特意加掛了貨物拖車。
流動,是口岸和口岸人的天然基因。

4月15日,高空俯瞰黑龍江省綏芬河市城市樓群。(無人機照片)張濤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