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創(chuàng)客
袁亮天生于臺灣,但成長于大陸。念研究生期間,有次回臺北,他騎著自行車滿大街轉悠,看到遍布街頭的自助洗衣店,心想,這種模式能不能搬到大陸呢。為此他研究了好久,琢磨出好幾個創(chuàng)新點。不過一算,一間店至少需要四五百萬的投入,他只能不甘心地放棄這個想法。
2017年夏天,臨近研究生畢業(yè),他和朋友聊天,大家在一起討論這兩年國內流行什么,有人提到《我在故宮修文物》這部紀錄片的走紅,說起“匠人精神”變成一個熱門詞匯,感覺那些回歸質樸與本真的風格重新得到人們的珍視。這么一說,袁亮天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手捏一張絕佳的創(chuàng)業(yè)入場券。
他的母親是一名畫家,他一直幫母親做著策展聯絡等工作,對藝術市場還算有點門道。母親的朋友圈子他從小就熟知,其中有很多臺灣本土的手工藝人。因此他想,何不把臺灣的手藝人介紹到大陸,幫他們對接展覽、講座或授課機會呢——這是他目前的主要創(chuàng)業(yè)方向。
袁亮天組織的油畫學習活動現場。
來大陸十幾年,袁亮天還是說一口臺灣腔,音調抑揚頓挫,語速慢慢悠悠。他說,他的大陸合伙人總是很急迫地推銷團隊,“我不會,我會先交朋友嘛”。
他知道,很多時候同行競爭過于激烈,大家都差不多,“講來講去講不出什么點”。他天生會聊天,還懂幽默,別人一問,“你是臺灣來的?”,他馬上就能接過話頭,從成長經歷漫不經心地聊起,最后再繞回業(yè)務。這樣一來,就幫自己在客戶面前增加了一個記憶點。他相信,再拿出臺灣服務業(yè)的水準來對待客戶,談一樁生意應該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臺灣的藝術家更會表達,也更愿意表達。從一件作品的構思到選材、制作到價值,可以說得頭頭是道,而大陸的藝術家不會講解得那么深入,有待學習者自行體悟。
他非常欣賞這種講解——不管是對于藝術家的自我包裝也好,或是對整個創(chuàng)意行業(yè)而言?,F在人們的消費熱情起來了,但是藝術知識儲備還沒有跟不上,這個領域的從業(yè)者可以不那么“高冷”。
不僅是袁亮天,因為臺灣的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起步早,從文創(chuàng)切入大陸市場,也是很多臺灣創(chuàng)業(yè)者的首選。
謝國梁在臺灣曾是有名的政壇明星,曾任基隆市國民黨三屆“立法委員”。2014年,從政轉商、成立華聯國際以后,主營業(yè)務之一是將臺灣電影引入大陸。
之所以選擇內容產業(yè),是因為他認為“內容這種東西是有底蘊的,文化底蘊不同,拍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
2015年,華聯國際出品的小成本青春片《我的少女時代》在大陸上映,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績。在他看來,大陸青春片與臺灣青春片最大的差異在于前者習慣在故事之外包裹一層民族和時代的宏大背景,但“臺灣不管這些東西的,臺灣只講我今天快不快樂”。
從某種程度上看,這種區(qū)別是一起典型的文化沖突。設計師Jolor也有同感。他笑說,剛過來的時候,把一版作品發(fā)給客戶,無論是什么品類的客戶,反饋給他的修改意見都是“能不能再大氣一點”。時間久了,他也漸漸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