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這樣一座小島:遠離大陸,面積不到3 平方公里,島上常住居民僅6 人,沒有自來水,2017 年才通上市電,每周只有兩班船往返……這就是披山島,東部戰(zhàn)區(qū)海軍某雷達旅雷達站官兵在這里一守就是60 多年。
甲子輪回,一茬茬官兵在這座偏僻、荒蕪的小島上,將青春融進浩渺藍波,用歲月韶華放飛強軍夢想,用忠誠守護萬家燈火,用堅守寫下這深藍孤島上平凡而又精彩的故事。
“回頭澳”里難回頭
“上披山島,可不容易哩。進島的船一周就兩班,如果遇到海上大風大霧,十天半個月沒有船也是正常的。”船老大一邊給記者介紹著,一邊不停地擦著汗。“秋老虎”蒸著狹小封閉的船艙,濃郁的海腥味夾雜著柴油味在鼻腔里、胃里可勁地翻騰;發(fā)動機的轟鳴、船體的震動,在涌浪的“攪拌”下無限放大,本不暈船的記者在掙扎一番之后,趴在船頭“哇哇”地吐了起來。
“歡迎來到‘回頭澳’。”在經(jīng)過1 個多小時的顛簸后,當頭昏腦漲的記者踏上披山島的土地時,隨行的戰(zhàn)士指著腳下說,隨后又指著不遠處正在收拾漁網(wǎng)的三四個老百姓介紹道,“您看到的是島上的大半數(shù)居民。”每一個剛上島的官兵,看到島上荒涼的景象,都會心生返回的念頭,“回頭澳”的名稱便由此而來。
站在“回頭澳”,遠處藍天白云,海鷗翱翔,依稀可以看到路過的貨輪和洋流經(jīng)過暗礁激起的朵朵浪花??磻T了都市高樓大廈的記者,覺得這里的風景很有文藝范兒。但對于島上的官兵來說,陰天烏云才是他們心中的“美麗”風景,因為和雨有關。披山島遠離大陸,島上沒有通自來水,連隊官兵的日常生活和工作用水全部來自于降雨和地表滲水。記者走遍營區(qū)也就發(fā)現(xiàn)山腳下一個被遺棄的水井和連隊蓄水窖有水,還有屋檐下若干個塑料桶里收集的雨水。
早晚洗漱,官兵們要到水窖前領水。發(fā)水的值班員拿著軍用牙缸精確地度量著,一缸、兩缸、三缸,這就是通常情況下一個人一次洗漱的用水量。洗澡在島上可是一件奢侈事,平時只能將毛巾用水沾濕了擦,官兵們管這叫“干洗”。如果遇到降雨充足,連隊澡堂會開放一次,雖然只有冷水,可大家就像過年一樣開心。要想洗熱水澡,那得等到11 月份之后。如果一段時間沒有降雨或者遇到大旱,水就只能用來保障做飯和飲用。
去年4 月,剛調(diào)來的司務長張萬寶跟著大家嘗試了“露天浴”。“當時一盆水澆下去,我嗷一嗓子,整個人都僵住了。”回來后,他高燒躺了整整3天。
還有一年大旱,整個冬天連隊澡堂就燒了兩次熱水。一次是大年三十,教導員說要讓大家干干凈凈地迎接新年;另一次是老兵退伍,教導員說要讓退伍老兵痛痛快快地回家。
退伍那天,洗漱一新的老兵們在船尾一字站開,向戰(zhàn)斗過的地方和一起戰(zhàn)斗的戰(zhàn)友們敬最后一個軍禮。載著老兵的輪渡拉響汽笛,按照傳統(tǒng)在碼頭緩緩轉(zhuǎn)了三圈,讓老兵們再多看幾眼親愛的戰(zhàn)友和熟悉的家園。“當時來的時候想著要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可真要離開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和這里緊緊連在了一起,‘回頭澳’里難回頭啊。”在即將離開披山島的那一刻,退伍老兵潘鵬悟到了“回頭澳”一詞里的別樣意味,敬禮的手久久不愿放下,任憑淚水模糊了雙眼。
“猛虎連”史育猛虎
該雷達站的前身是一支活躍在晉南中條山區(qū)的抗日游擊隊,建連始于1945年9月。1948年,在解放戰(zhàn)爭臨汾戰(zhàn)役中,連隊圓滿完成上級下達的“攻克1號碉堡”的任務,涌現(xiàn)出了以“全國戰(zhàn)斗英雄”張志誠、“寧可丟左手,不可丟陣地”的斷臂勇士張芝奎為代表的杰出將士。戰(zhàn)后,時任十八兵團司令員的徐向前元帥嘉勉該連“打得頑強!”因戰(zhàn)功卓著,連隊被授予“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獎旗一面。從此,該連便被光榮地稱為“老虎連”。
解放戰(zhàn)爭勝利后,“老虎連”全體官兵積極響應上級號召,進駐披山島。1958年8月,披山島雷達站正式組建。面對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和艱苦的生活條件,“老虎連”官兵們毫不退縮。他們撐開帳篷,扎營站崗,一邊架起雷達執(zhí)行任務,一邊披荊斬棘、開山劈石,建營房、筑工事、修公路、墾菜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