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六歲就寫出“春風(fēng)吹又生”的白居易一樣,元稹同樣年少有才。
作校書郎的三年,他們發(fā)現(xiàn)彼此十分相投,白居易寫詩送給元稹,開頭是:
“自我從宦游,七年在長安。
所得唯元君,乃知定交難。”
二人常常一起騎馬賞花,雪中共飲,深夜暢聊,他們的友誼“所合在方寸,心源無異端”,主要是心靈相通,彼此內(nèi)心都沒有雜念。
后來,他們又參加了制科考試,為此還搬到華陽觀一起閉門讀書,三個月后,又同時考中了“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當(dāng)上更重要的官職。
各奔前程之后,兩人的友誼依然很深厚。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寫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次元稹被派到四川出公差。白居易和白行簡、友人李建去曲江、慈恩寺游玩。大家正喝酒喝得高興,他突然放下酒杯,說:我的兄弟這時候應(yīng)該走到梁州了吧。
于是,他便在李建家的墻上題詩一首:
“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
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
——《同李十一醉憶元九》
巧合的是,過了十幾天,白居易收到一封元稹的信,信上說,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和你們同游曲江,正玩得高興,突然車馬聲響起,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梁州啊。
“夢君同繞曲江頭,也向慈恩院院游。
亭吏呼人排去馬,忽驚身在古梁州。”
——《梁州夢》

相隔千里之外,竟然在同一時間寫詩想念彼此,心有靈犀可見一斑。
白居易和元稹經(jīng)常寫詩一唱一和,兩人還共同編輯了《元白唱和集》,把這些詩篇記錄下來。
上班以后的白居易喜歡在詩里曬自己的工資條,三十九歲那年,他自請任京兆府判司,可以侍奉親人,家里也不再為罇空憂愁,白居易激動地說:
“俸錢四五萬,月可奉晨昏。
廩祿二百石,歲可盈倉囷。”
后世的朱熹批評他對俸祿津津樂道,可身為好友的元稹知道,白居易自幼家貧,而且為官時是真心做事,跟那些貪圖俸祿的人不一樣,他在唱和詩中由衷地高興:
“可憐白華士,永愿凌青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