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特派記者開篇語:
日歷翻卷,距離汶川大地震一周年的日子越來越近,本報特派記者再次踏上征程。
一年前,我們用自己的腳步丈量廣州到地震災區(qū)的距離,用眼睛和心靈記錄一個巨大傷口的痛楚和掙扎;一年后,我們期望用自己的腳步縮短這個距離,用眼睛和心靈描繪傷口愈合,煥發(fā)新生的進程。
一年過去了。汶川、北川、德陽、都江堰,這些因為一場特大災難而聞名于世的地方,正在用怎樣的努力獲得新生?那些鐫刻我們心靈深處的受災同胞,正在以怎樣的狀態(tài)面對人生?重訪災區(qū),感受巨變,又給我們帶來了什么思考和啟迪?
本報從今日起刊發(fā)“劫后重生·汶川地震一周年特別報道”,敬請垂注。
去年地震發(fā)生后,廣州第一時間投入到抗震救災工作中。在搶救傷亡工作結束后,廣州救援隊在包括映秀在內的諸多重災區(qū),援建了上千間板房。
步入映秀鎮(zhèn),活躍的“板房商業(yè)”讓人常有恍惚之感。
板房里冒出一堆旅店飯館
根據(jù)當?shù)卣姆峙浞桨?,?或3人可共住一間板房。映秀鎮(zhèn)中灘堡村災民板房安置點位于垮塌的映秀漩口中學對面的平地上,如今已成為一片餐飲住宿業(yè)的海洋。每一排板房的口子上都貼有旅店或飯館的招牌。
小梅側著腦袋忍受著油煙,利索地翻鏟著鍋里的臘肉。她本來是中灘堡村的農(nóng)民,可是地震不僅摧毀了她家的房屋,也毀壞了她家的農(nóng)田。
平時除了種地,小梅還會做飯。于是幾個月前,她在自家板房的屋檐上加裝了篷布,用來擋雨;又把所有的廚房設備統(tǒng)統(tǒng)搬到家門口的水泥地上,購置了三四套塑料桌椅——一個“板房飯館”就弄成了。
在并不算太大的中灘堡安置區(qū),這樣的飯館起碼有數(shù)十家。與其說是飯館,不如說是“大排檔”,不過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記者在小梅的飯館里吃了頓飯,4道菜加米飯,總共46元,沒有發(fā)票,也沒有收據(jù)。小梅解釋說:“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哪里還管得上發(fā)票的事?我們不管,政府也不管?!彼嬖V記者,食客多為援建隊隊員、零散的游客和紛至沓來的記者,每天的營業(yè)額幾十元到一兩百元不等,“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小梅家共4口人,分到了兩間板房。于是一家人擠在一間板房里,騰出一間用來開旅館。一間板房放置4張床,每個床位每天20元。價格低廉,但條件有限,洗漱解手均不方便。
這些飯館和旅館,構成了映秀鎮(zhèn)災后過渡時期一條由板房和帳篷構成的臨時性“商業(yè)街”。災后的映秀鎮(zhèn)災民安置點是彈丸之地,但卻聚集了近40家“板房飯館”和“板房旅館”。飯館的主人們說:“總得維持基本的生活吧。除了種地和做飯,其他的我們不會?!?/P>
在這個“板房小鎮(zhèn)”上,小超市、水果攤、理發(fā)店也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兩張收費的臺球桌。不過,一些映秀人在積極做生意的同時,也在謀劃著比較遙遠的將來,“除了飯館,我們還能做什么?”眼前這個看似食住配套齊全的映秀,隱隱透露出一絲不安和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