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眼不及大的小,不得不承認它與近30年的政治發(fā)展有關(guān)?;貧w本土的觀照相對也帶來視野──尤其是歷史視野的缺乏,而當(dāng)此視野使臺灣越走越小時,人們也就只能在眼前的事物求取“小而確定的幸福”,但未來既充滿不確定性,就更讓我們有隨時會被剝奪的危機感。
談私心為度的小,原因則更復(fù)雜。資本主義的本質(zhì)、自由主義的標舉、個人權(quán)益的覺醒都是,但也與反過去的威權(quán)政治有關(guān)。集體主義既被視為毒蛇猛獸,超越于個人私利的價值追求就相對稀薄。而就此,民間盡管仍有許多利他價值的體現(xiàn),臺面有話語權(quán)的卻就赤裸裸地將一切視為利益的爭取與分配,臺灣的政治乃至社會運動因此就容易將單一價值無限上綱,有著強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排他特質(zhì),正如此,不只政客,連所謂象征社會進步力量的團體,看似為公,卻依然就只在合于己意的小確幸與不合己意的小不確幸間焦躁不安。
相對于臺灣,大陸的大,遇到的問題則恰好相反,因求大,使社會上許多人充滿挫折,而這大,還因改革開放后的利己價值而衍生諸多異化,所以,看到臺灣的小確幸現(xiàn)象,就極其羨慕,但另方面,也不解臺灣人為何看來容易滿足,卻又常為一點點小小的不確定大動肝火。而這個問題,臺灣人因身處其中,能發(fā)出疑問的,還遠較來臺的大陸朋友稀薄。
“小確幸”與“安頓”的不同是個生命與文化的大問題,初始的觀照,其實就得從小確幸與小不確幸這連體嬰的關(guān)系談起,而從這,也或者最能看出臺灣當(dāng)前的局限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