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堅守

■郭紫陽

【人物名片】姜其亮，武警青?？傟爤?zhí)勤支隊上士，榮立三等功1次，2018年被總隊評為“執(zhí)勤標兵”。

按理說，入伍11年、不到30歲的姜其亮也算不上很老的兵，可戰(zhàn)友們都愛喊他“老姜”。

老姜“老”在資歷。雖然中隊也有比他兵齡長的戰(zhàn)友，但只有他從入伍就在這個中隊，而且一待就是11年。

中隊營區(qū)位于可可西里無人區(qū)，海拔4772米，官兵擔負著青藏鐵路昆侖山隧道的守護任務。來過這里的人都有感受，別說11年，就是待上一天一夜都難受。

記得那年剛下隊時，汽車沿著青藏公路向上爬升，窗外景色越來越荒涼。新兵們從欣喜好奇逐漸變得沉默不語，再接著便是頭暈目眩……

盡管受到中隊隆重熱烈的歡迎和無微不至的關懷，但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頭痛難忍的折磨還是讓姜其亮萌生退意。

參觀中隊榮譽室時，指導員告訴大家：“中隊至今無一人主動申請調(diào)離。”這句話深深烙印在姜其亮心頭。深夜，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姜其亮終于攥緊拳頭，作出軍旅人生的第一次選擇：誰怕誰啊，干上兩年再說！

姜其亮工作起來勁頭十足，第一年便被評為“優(yōu)秀士兵”。他告訴女友張小娜：“在這里，身體雖然不舒服，但心里很舒坦。”

轉(zhuǎn)眼兩年過去了，就在女友等他回鄉(xiāng)時，姜其亮萌生了留隊的想法。他在電話里一再解釋：“再等我3年，我保證……”話未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讓姜其亮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張小娜幾經(jīng)周折，悄悄來到中隊。并不知情的姜其亮，此時正輪換在執(zhí)勤點。這里海拔4868米，是武警部隊海拔最高的固定執(zhí)勤哨位，想要登上它，得爬上108級天梯般的臺階。

因高原反應筋疲力盡的張小娜，雙手緊握欄桿，一階一階地堅持往上爬……剛下哨的姜其亮看到后，趕忙沖下來，兩人在臺階上緊緊擁抱。

真正的愛情是充滿勇氣和信任的。這一次，張小娜眼含熱淚，支持姜其亮繼續(xù)留隊。姜其亮的第二次選擇雖有些艱難，卻異常堅定。

發(fā)紫的嘴唇、紅紅的雙頰、稀疏的頭發(fā)，見證著姜其亮和戰(zhàn)友們的青春歲月。他們?nèi)諒鸵蝗盏厥刈o著一趟趟列車平安穿行在雪域天路。

2015年，姜其亮服役期滿。在訂婚儀式上，張小娜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對姜其亮說：“我支持你繼續(xù)保家衛(wèi)國，這是我送給你的訂婚禮物！”這一回，她再一次支持姜其亮做出留隊選擇。

有了愛人的支持，姜其亮的干勁更足了。晉升中士后，他同時擔任班長和領班員，工作愈加忙碌。

轉(zhuǎn)眼3年又過去了，姜其亮心中掛念著父母，經(jīng)過不知多少次心理斗爭，終于決定脫下軍裝。

他有些膽怯地撥通父親的電話。“你現(xiàn)在是全村的驕傲，為國盡忠，就是給俺倆盡孝！”電話中，父親的口氣很堅定，仿佛思考了很久。母親雖然很想念兒子，卻也深明大義：“聽你爸的！”妻子說：“老公，你安心守著國，我能守好家！”

就這樣，全家人共同做出第四次選擇。不久，姜其亮晉升上士。

帶隊上勤路上，有戰(zhàn)士問姜其亮：“班長，明年你還繼續(xù)守在這里嗎？”姜其亮望著巍峨的昆侖山脈，嘴角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