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天,我們來到公公的祖家楓亭。這個地名風雅的小鎮(zhèn),竟然得天獨厚,仙游縣的8公里海岸線都在楓亭,所以這也是一處親水的寶地。尋訪楓亭祖厝、家族祠堂、小學校……對于出國逾半個世紀的人望,都是新鮮的經(jīng)歷。當他下車抬頭見到一戶人家門口掛的“薛”字紅燈籠,就興奮地奔到燈籠下拍照,因為“薛”姓原本就罕見。同行的友人指給他看一條街全是本家,薛姓燈籠絡繹不絕,他尷尬又感觸地笑了。

在家鄉(xiāng)楓亭霞橋社區(qū),看到一戶人家掛著“薛”姓的紅燈籠,薛人望和李黎駐足留影
湄洲日報社的記者們報道新聞的專業(yè)當然不在話下,而追尋考證舊事故址的功力也相當驚人。兩年前我來時還不知道公公的老宅,這次已經(jīng)找到,雖然已建成新樓,但據(jù)考證那個地點沒錯。老宅出來不遠處就是一棵百年倒下又挺立起來的古榕樹,想象父親和他的孿生哥哥,親密無間的兄弟倆,是否攀爬過這棵大樹呢?站在樹下,人望忽然像個孩子,想要攀爬那棵見證了百年滄桑的大榕樹。

李黎給薛人望拍照,并同步發(fā)給在美國的兒子
家門口的溪流叫楓慈溪,多么美的名字。從那里放舟出去外面廣闊的世界,游子無論走得多遠,那個“慈”字總是牽掛著他們的心吧?

薛氏宗祠門口懸掛的“薛”字紅燈籠
還有一處在國外不曾見過,而即使在現(xiàn)今的國內(nèi)也日漸罕見的,就是祖祠。兩年前我來到“薛氏宗祠”,就發(fā)現(xiàn)這處地方的獨特性。這里等于是社區(qū)的多功能活動中心,如果放在歐美國家的話,大概只有社區(qū)教堂勉強可以類比。在高大氣派的大紅“薛氏宗祠”匾額下,我恭敬題字“榮宗耀祖,薛氏之光”,緬懷英烈先人。思索這樣的宗祠能恒久存在,需要的條件是子孫們扎根在家鄉(xiāng),而且有深厚的凝聚力,才能做到源遠流長。否則就算再出過了不起的先人,宗祠也很可能只是供游客參觀的紀念館,而不是有實質(zhì)的氏族傳承和舉辦重要活動的場地。

在家鄉(xiāng)楓亭塔斗山下的“白鴿木蘭”展廳,薛人望和李黎朝進門處的薛介民姚明珠肖像深深三鞠躬
兩年前,楓亭的塔斗山公園里設立了“白鴿木蘭”展廳。向往了兩年,這次終于瞻仰到了。飛檐橙瓦,典雅的兩層建筑,展廳內(nèi)容也是湄洲日報社提供的資料。我們懷著對家鄉(xiāng)感恩的心,朝進門處公公婆婆的肖像深深三鞠躬,想象他們在天有知,會是何等欣慰!
  塔斗山三面環(huán)山,東面臨海,登上山頂遠眺,就能理解到這里的孩子,也許就是因為面朝大海,少年人總有著去廣闊世界探索的遠志。然而家鄉(xiāng)在他們心中從不被忘卻,就算走到天涯海角,甚至生命的盡頭,還是念念不忘,正如60年前那位楓亭的兒子薛介民說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