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zhàn)上千個零件的“變魔術人鐘”
其實,到現(xiàn)在王津都不太能說清修復過多少鐘,只有一個大概的數(shù)目:兩三百座。在經(jīng)手最難修復的古鐘名單里,王津最常提起的還是那件“變魔術人鐘”。
據(jù)資料,“變魔術人鐘”由瑞士鐘表大師路易斯•羅卡特在道光九年制造,高70厘米、寬50厘米。鐘內(nèi)有一位變戲法的老人,手里拿著豆子、小球。當齒輪轉動之時,鐘頂小鳥會做出張嘴、轉身、擺動翅膀等動作,三個圓盤也同時不斷變色轉動。
“那座鐘有著上千個零件,我得一個個拆下來檢查。”這座原本殘破的鐘表經(jīng)過王津和徒弟的巧手修補,慢慢趨近復原。調(diào)試的時候依然考驗師徒倆的耐性,“鐘里的齒輪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稍微錯一點兒都不轉了”。

擺放整齊的零件。上官云 攝
好在王津是個有耐心的人。“變魔術人鐘”修好后,2010年還遠赴荷蘭展出了半年。
日復一日八點上班、五點下班,王津不覺得枯燥,“鐘表的模樣、構造都不相同,最多也就是一對兒一樣,但機芯什么的也會有變化??粗@些小東西經(jīng)自己的手,都能動起來,挺好玩兒”。
修鐘落下了“職業(yè)病”
算起來,王津與故宮頗有淵源。以前,他的爺爺在故宮圖書館工作,幼年王津常常去送飯。不到20歲,又接爺爺?shù)陌鄡哼M了故宮。在鐘表修復室,他的師父是馬玉良,也是古代鐘表修復技藝的第二代傳承人,王津是第三代。
“我剛來的時候,鐘表室就兩三個人。” 第一年,王津根本碰不著文物,而是先從基本功練起,比如弄點銅絲、銼個銷子之類,“第二年,有資格接觸文物了,簡單的機芯試著修復下。頭三年基本都是打基礎的階段”。

一些等待修復的鐘表。上官云 攝
在王津的印象中,自己正式上手修復的第一座鐘是“三面鐘”:一個機芯帶著三個鐘面,每一面都能看時間,“那會還是上世紀80年代。雖然修之前干過兩三年了,但心里頭還是有點兒緊張,擔心能不能修好”。
容易修復的鐘,可能兩個月就能搞定,難一些的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尤其是那些殘破不堪、零件完全銹死的古鐘。一件待修文物到手,拆解、清洗……需要補配的小零件自己做;必須要換的、特別大的齒輪之類就摘下來,拿到專業(yè)的店里訂做,不過這個頻率并不高。
一年到頭,他出國的次數(shù)也并不多。但每逢有機會,王津總要找點兒時間到國外博物館看看那里收藏的鐘表。他自嘲,“這就跟職業(yè)病似的了吧”。

故宮博物院文保科技部鐘表室內(nèi),修復師正在工作。上官云 攝
2017年的計劃表
在故宮一呆幾十年,王津說他“喜歡這份工作”,“我天生動手能力比較強。能喜歡就能踏踏實實干下去”。
2017年,王津更忙了。擺在眼前的,是2月底一個展覽,王津和同事、徒弟要趕著把展品檢修一遍,下半年要辦的一個“鐘表培訓班”……王津掰著手指頭算。
“桌子上的這些鐘,也是等著修的。”王津指著幾座看上去灰頭土臉的古鐘,“看著不起眼,卻都是清代的。它們剛從庫房里提出來就是這個樣子,這座‘散了架’的尤其得花點兒功夫”。

王津在工作中。上官云 攝
對鐘表修復技藝的傳承,王津也挺樂觀。他說,以前都沒斷了,現(xiàn)在國家、故宮這么重視,更不會“斷代”,“只是鐘表室的師傅們年齡結構偏大,未來修復人員增加最好是階梯式的,不然容易出現(xiàn)斷層”。
“將來這個修復室能有七八個人,算人手比較充足了。”對于目前的工作狀態(tài),王津很滿意,唯一略微遺憾的是,有些鐘到現(xiàn)在還沒機會修。
“有個‘寫字人鐘’,現(xiàn)在都沒上手過。”王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工作年頭久了,就是看到越復雜的鐘越是來勁”。(完)
來源:http://www.chinanews.com/cul/2017/01-24/8133807.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