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發(fā)后,龍黨寶一直在QQ上請求李云原諒。
“他像一個炸彈”
“剛開始幾個月動一次手,后來兩個星期一小打,兩三個月一大打。”李云說,有時候僅僅只是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有可能換來一頓拳頭。
龍黨寶對李云第一次揮起拳頭,是在見面不到2個月的時候。“我一個姐妹從外地到湖南來看我,我就跟他說要去陪朋友吃個飯。他不高興了,一巴掌打到我鼻子流血,后來還是我朋友給我買的藥。那是第一次打我,很震驚。我家里爸爸從沒對媽媽動過手。”
北京源眾性別發(fā)展中心主任、律師李瑩說,對于家庭暴力,第一次非常重要,“家庭暴力具有偶然性,很難判斷對方是否會施暴。如果第一次受害方就很堅決地采取了行動,那么就有極大的可能將它消滅在萌芽狀態(tài)。”
但李云的態(tài)度并不堅決。“后來他向我承認(rèn)了錯誤,說他是我未來老公,比朋友重要,我應(yīng)該陪他。”聽到這些,李云覺得龍黨寶是在乎她,“還感覺有些開心”。
不過,第二次家暴很快到來。4個多月后,有一次兩人在屋內(nèi)看VCD,李云覺得片子不好看想換一個,龍黨寶就突然沖了過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墻上,李云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
此時,她已經(jīng)懷孕3個月了。
懷孕7個月后,李云知道了更令自己震驚的事情——龍黨寶向她隱瞞了自己的婚史,她才知道龍黨寶之前有過一段婚姻,并與前妻育有3個女兒。
為了自己肚里的孩子,李云選擇了隱忍。
“我跟他說了好幾次,要把家庭搞好,不管前一段婚姻怎樣,我們的家要上進(jìn)。”
但李云的美好愿望還是被越來越頻繁的家暴打破。
“剛開始幾個月動一次手,后來兩個星期一小打,兩三個月一大打。”
“他像一個炸彈。”李云說,有時候僅僅只是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有可能換來一頓拳頭。
“保證書堆起來可以當(dāng)枕頭”
“他每次動手,我就不停地哭,他向我道歉,說打人時腦袋是空白的。”李云說,丈夫在動手后總會向她道歉,還會寫下再不打人的保證書
盡管忍氣吞聲,但總有忍受不了的時候。2010年前后,又一次被打后,李云撥通了父親李虎(化名)的電話。
“我藏了把菜刀,就往他們家走。”李虎說,當(dāng)時他心想,如果女兒有什么三長兩短,就和女婿“拼了”。但女婿的態(tài)度讓他沒有辦法拿出刀來,“他一直在道歉,我覺得夫妻有矛盾也正常,就只是告誡了他們家和萬事興。”
2011年,李云曾向丈夫提出離婚。龍黨寶暴怒,并威脅她,如果離婚就報復(fù)她的家人,李云說,她當(dāng)時十分害怕,再也不敢提這兩個字。
朋友們也不理解平素?zé)崆殚_朗的李云為何如此逆來順受。“都說勸和不勸離,說到底他們夫妻才是一家人。如果我勸他們離婚,真離了還好,要是沒離,我和她的朋友還做不做?”李云的朋友王晶(化名)告訴新京報記者。
李云說,在一次挨打后,龍黨寶的母親和她說,自己年輕時也挨過丈夫的打。“意思就是告訴我,夫妻打架是正常的。”
李云想過報警,但又擔(dān)心“家丑外揚”。
“他每次動手,我就不停地哭,他向我道歉,說打人時腦袋是空白的。”李云說,丈夫在動手后總會向她道歉,還會寫下再不打人的保證書,這些年“保證書堆起來可以當(dāng)枕頭。”
“所以我能忍那么久。每次打完我,他都會表現(xiàn)得很后悔,向我道歉。但是用不了幾天,他又會開始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