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智能,‘工匠精神’越重要”
5年前,董狀第一次在現(xiàn)實里看到機器人:科幻電影中恣意游走的機器人在現(xiàn)實里卻躡手躡腳,可以避讓障礙,但移動并不精確,甚至還需借助人工幫助。
“我心里有一個超級英雄夢,想把伴隨我長大的虛擬影像的機器人帶到現(xiàn)實中。”2011年,28歲的董狀辭去軟件工程師工作,進入沈陽新松機器人公司服務機器人事業(yè)部。
“如果不能精確移動,機器人就只能稱為機器。”董狀認為,可以通過激光傳感器為機器人裝上“眼睛”,讓機器人識別環(huán)境,在大腦中建立地圖,進而精確移動。
當時,這類技術在國內尚屬空白。入職伊始,董狀就啟動了國際頂尖技術——SLAM激光導航技術研發(fā)。過程中,機器人無法建立地圖,運用合理算法也會“迷路”;一兩個月的反復試驗后,因為移動不夠理想而推倒重來……那段時間,董狀和團隊約定,取消周六休息,每周二、四、六固定加班3小時。
此后3年,董狀團隊更換了100多種算法,進行了上千次試驗,最終,機器人的感知度和“學習能力”從無到有,不斷提高。2014年,技術壁壘成功突破。
隨之而來的關卡是安裝。“為了確保傳感器的準確性,傳感器上不能出現(xiàn)劃痕、指紋和靜電,稍有瑕疵,就意味著傳感器直接報廢。”
董狀說,研發(fā)靠智力,裝配靠手藝,非常考驗技巧和耐心。為確保傳感器發(fā)揮效能,又不在行走時受殼身顛簸影響,“傳感器與殼體要靠近而不貼合,經過數(shù)百次調整傳感器位置和角度,幾十次拆裝調整機器人外殼,才將誤差控制在一毫米以內。”
如今,董狀團隊已有上千名“機器人孩子”。在餐飲店、酒店大廳和銀行網點,服務機器人在任意面積空間中建立地圖,自由行走,每隔100毫秒與地圖做一次“通話”,及時避碰障礙物,定位精度達到3至5厘米,遠高于國際上這一領域普通的5至10厘米。
“理論上5厘米的誤差已經很小了,但要服務機器人融入大眾生活,還需要更加精確,我們將繼續(xù)研發(fā)機器人的視覺、觸覺、力覺等功能,賦予機器人更多人性。”董狀說。
“‘傳幫帶’是匠人必須要走的一段路”
19歲那年,戴天方進入中國航天科工集團三院239廠,成為最早接觸數(shù)控機床的少數(shù)幾個人之一。僅僅4年時間,他就通過自學練就了異形薄壁加工、非圓截面艙體加工的絕活,被同事們稱作“戴一刀”。
“戴氏刀法”真正成名是在2012年初。某重要型號產品為保證飛行姿態(tài),要求其外部數(shù)米長、形似圓筒的金屬蒙皮輕薄光滑。這件幾十平方米大小的大型異形艙完全展開后有一輛中型卡車大小,要求3.5毫米厚度,精度誤差在0.01毫米以內,難度不亞于在等比例的A4紙上繡花。
要達到這個精度,需要在金屬薄壁上布下100多個測量點,邊測量、邊調整、邊加工。而這個數(shù)米長的金屬異形件遠遠超出廠里最大工作臺的控制范圍,加上金屬外皮薄,在固定過程中很容易發(fā)生變形。
這讓有著20多年加工經驗的戴天方也有些束手無策。一天,戴天方腦中忽然閃過玩擊鼓傳花的一幕。一個全新的加工定位方法出現(xiàn)在他腦中:改變過去以工件一端作為唯一基準點的測量方法,在加工過程中,以上一個操作點為基準點,測量出下一個加工點,依次傳遞,直到所有點完成精度指標。
編寫了100多組程序,換了100多次定位,用完了800多公斤鋼鐵材料,換了幾十把刀具……在經過11天不間斷加工,戴天方和他的工友們完成了國內該類構件的首次試制。
“我就像跑了一場高水平的400米跑,一直在高速沖刺。”戴天方說。交工那天,他熱淚盈眶。
今年是戴天方與機床打交道的第26個年頭,他經手的金屬件已過萬件,親歷了我們國家近年武器裝備的研制、定型、批產的循環(huán)。“每逢閱兵,看到自己參與的作品經過天安門廣場,我就覺得值了!”戴天方說。
“手藝人一生就是學習、積累、再傳授。”他說,“傳幫帶”是匠人最后要走的一段路。
戴天方當年入廠學徒不久就覺得操作已經很流暢了,有點“飄飄然”,結果在加工一件貴重產品時將封閉的蒙皮銑漏。但師傅沒有責備他,而在分析完差錯原因后,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前幾天,戴天方的徒弟小劉出現(xiàn)操作失誤,戴天方做出了與師傅當年同樣的選擇。
解碼工匠精神,既有賴于重拾傳統(tǒng),也有賴于銳意創(chuàng)新。
“一個擁有工匠精神、推崇工匠精神的國家和民族,必然會少一些浮躁,多一些純粹;少一些投機取巧,多一些腳踏實地;少一些急功近利,多一些專注持久;少一些粗制濫造,多一些優(yōu)品精品。”工業(yè)和信息化部工業(yè)文化發(fā)展中心主任羅民說。
來源:中國新聞網
原標題:解碼“工匠精神”:也許還要有點“偏執(zhí)”
原鏈接:http://www.chinanews.com/sh/2016/04-24/7846046.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