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宇蓮(右)向班長請教裝備檢修技能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這艦,這海,這浪花,全都愛了
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新兵李陽似乎更像“新兵的樣子”——這個身高一米八、體重180斤的西北小伙,上艦不久就因為暈船被撂倒了。
大學時,李陽常常自嘲“宅男”。動漫、可樂、薯片是他的“生活三件套”。
他還是個搖滾音樂迷,彈得一手好貝斯。性格靦腆的他,只要拿起貝斯,便會隨著重金屬的節(jié)奏律動,就像他自己說的,“音樂使我陽光”。
高中時,李陽自學了吉他、貝斯和架子鼓。上大學后,他和同學組了一支樂隊,成了學校里小有名氣的“明星”。
“為什么來當兵?”說起這個話題,李陽帶著“00后”特有的爽朗:“為了更好地生活,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
他笑著說,音樂是生活元素,但音樂不能過日子,“只有用積極的態(tài)度去拼搏,生活才能回饋給你更多”。
“要想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只懂音樂是不夠的。”在家人鼓勵下,他報名參軍。他有自己的“小算盤”:當兵淬火青春,用奮斗錘煉更好的自己。
在成為水兵之前,李陽幾乎沒有和大海親近過。
“大海變幻莫測,大海的‘熱情’也會令人難以招架。”走上戰(zhàn)艦那一刻,四級軍士長王博這樣提醒他。
未曾擁抱大海時,李陽極愛《我愛這藍色的海洋》這首歌。
此刻倚欄遠眺,迎著咸鮮的海風,望著遠處的戰(zhàn)艦。眼前的一切,就像躍動在海天的“音符”,如此美妙絕倫,“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這艦,這海,這浪花,全都愛了”。
經(jīng)過新兵集中艦上訓練,他和新兵戰(zhàn)友依據(jù)專業(yè)、特長分配到艦艇各部門。擺在李陽面前的是一枚與他“個頭差不多高”的魚雷。作為艦上的魚雷發(fā)射手,這個“大塊頭”將成為他水兵生涯的“老伙計”。
為了擺弄好這個“鐵疙瘩”,李陽從早到晚抱著專業(yè)書籍研讀。他心想,既然成為呼和浩特艦發(fā)射手,就要對得起這個崗位,對魚雷“負責”。
李陽被分配到了二級軍士長李武浩的班里。第一次見到“微胖界”的李陽,李武浩不禁皺起了眉頭。
誰知,班長轉(zhuǎn)身就把下鋪的被褥拿到上鋪,憨笑著對他和戰(zhàn)友們說:“班里難得來個大個子,你睡下鋪稍微寬敞些。”
李陽愣住了:“我的天,原來這班長這么暖。”事后他得知,李班長睡這張下鋪,已經(jīng)好些年了。
遠航的時間并不太長。一個多月的海上航行經(jīng)歷,慢慢刷新了作為新兵的李陽,對水兵使命和海上堅守的認知。
“戰(zhàn)艦是百人一桿槍,一人出錯全艦遭難。”
艦上,訓練值更、專業(yè)本領(lǐng)、責任擔當是立身之本,他內(nèi)心的那套“社會學”不吃香了。
上戰(zhàn)艦之前,李陽想的是“苦熬一段沒網(wǎng)、沒音樂”的日子,兩年后就退伍。誰知,如今艦上也有電子琴、吉他,閑暇時,他又擺弄起了樂器,和艦上戰(zhàn)友組成一個“海上樂隊”。
幾個愛音樂的水兵們一直合計,下次遠航時,能在甲板上來場“深藍音樂節(jié)”。艦艇戰(zhàn)友間的情誼,也讓他重新審視以前開口閉口的那種“哥們義氣”“兄弟情”。
學校里,他是小樂隊的“靈魂人物”,還是59人組成的“輕唱團社長”。當兵入伍前,與朋友告別時,李陽一一擁抱了小伙伴們,信誓旦旦地許諾:“兩年后再會。”
首航歸來,李陽變了一個想法。
當幾個要好的朋友打來電話問候,他說,要減肥、把身體鍛煉好,“要當就當一名優(yōu)秀的士兵”。又過了幾天家人打給他,他開始為軍事素質(zhì)不高而擔心,“真怕明年不能留隊。”
“不要音樂了?”他之前的玩伴一時難以理解和接受他的“轉(zhuǎn)變”。
“艦上的堅守,令人無畏,令人內(nèi)心熾熱,這是一種非常純粹的感覺。”“這里吸引我的不僅是音樂,這里還有讓我重新認識自己的舞臺,讓我有機會重新演繹自己的青春。如果可以,你們也來吧!”
那天艦艇靠港,站在甲板上的李陽,抬起頭,凝望著湛藍天空。
他的心里,也有一抹藍天。
此刻的晴空萬里、一望無垠,如同他理想中更加廣闊的湛藍色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