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這“站”,軍嫂不來“隊”
元旦剛過,北京地鐵APP便推出了上一年度出行報告。同事湊過來,要看看任曉遠的。任曉遠笑笑,除了家、公司附近的地鐵站外,她心底那一“站”肯定位列第三!
果不其然。同事的問題也跟來了:“呦,曉遠,沒見你請假出遠門呀,咋去了那么多趟北京西站?”
“我愛人在北京西站。他是駐守北京西站的武警中隊中隊長嘛!”說著,任曉遠覺得自己的心緊了一緊。春運已經(jīng)開始一周了,丈夫謝玉貞忙得就給家里打過三四個電話。此時,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1個月前,謝玉貞申請了休假。春運就快開始了,到時候,身為中隊長的他肯定是要上崗的,只能這時候陪陪寶貝女兒了??膳c“小情人”相守的日子還不滿一周,部隊臨時有緊急任務(wù),謝玉貞必須歸隊。女兒聽說爸爸要走,頓時別過了身子,嘟起了嘴,任謝玉貞怎么呼喚也不理睬。謝玉貞“埋怨”任曉遠:“你倒是幫我說說話呀!”任曉遠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跟自己‘瘋玩’的爸爸,馬上要‘消失’了,孩子能不生氣嘛!”
“爸爸!”好在謝玉貞轉(zhuǎn)身離家的時候,依依跑向了他的懷抱。“或許孩子也感觸到了她爸漸繃漸緊的‘春運神經(jīng)’,不想跟她爸‘僵著’。”說到女兒的通情達理,任曉遠幸福地笑了,笑容里還流露著感動。
謝玉貞在中隊任職的這10個月,任曉遠逐漸知道,除了旅客日常所能見到的站崗、巡邏外,中隊還是配合西站各部門工作的中堅力量。即使是平常的周末,她帶著依依“站站穿越”來看爸爸時,謝玉貞也跟依依待不了多大工夫。對講機里那一聲接一聲的“隊長”,讓他急著站里站外地奔忙去了。現(xiàn)在,春運來了,他的對講機還不得忙到“爆”?
去年,父女倆每一次小聚后,任曉遠都要去站外“遛娃”。旅客往來不絕,步履大多沉重而緊湊,而她的步調(diào)卻一直輕舒而緩慢。行旅聲聲,匯聚于此,而后如波四散。遠處的哨位上,武警官兵正接待著一批又一批前來問詢的旅客。前一波旅客的滿意,總能帶動下一波信任涌來。這一幕幕,都被任曉遠“翻譯”給了懷里的依依。
這段時間,任曉遠決定不帶孩子去添亂了。她還給謝玉貞發(fā)了條微信:“春運這一‘站’,軍嫂不來‘隊’!”謝玉貞在下面大大地點了個“贊”。從前晚飯后,謝玉貞總會和家里視頻通話,而如今即便能逮個空,他的身影也只能是“閃現(xiàn)”。給老家長輩們訂購禮品的事,任曉遠發(fā)了一些圖片征求謝玉貞的意見,可過了大半天,他才回復(fù):“媳婦的決定都是好的。”任曉遠覺得好氣又好笑。
身為軍嫂,任曉遠對春運有自己的理解。北京西站,分分鐘都定格著各方旅客上一程的終點和下一程的始點。這些始始終終,為的都是那家的呼喚、人的團圓。任曉遠曾聽謝玉貞講,去年國慶期間,有一趟列車晚點了,候車旅客的情緒有些失控,工作人員協(xié)調(diào)中隊趕去處理。一群“橄欖綠”的幾番勸慰,便安撫了大家焦躁的心情。“應(yīng)對列車晚點等突發(fā)狀況,也是玉貞他們此次春運工作面臨的挑戰(zhàn)。軍人的崇高使命在于守護萬家團圓。春運期間,每一趟正點出發(fā)的列車都是對萬家團圓的一份可靠保障。這也正是我把他交給北京西站、交給春運,不去打擾的初心所在。”任曉遠如是說。
除夕一放假,任曉遠就要和婆婆一起帶著依依回聊城老家了。問她為什么不去西站與謝玉貞團聚一下再走,她這樣回答:“不只我,中隊的很多軍嫂這時都不來探親。全國那么多火車站,有多少武警衛(wèi)士在為春運保駕,又有多少像我這樣的軍嫂啊。我們因軍愛站,我們是同一‘站’隊的!”
雖說不能跟謝玉貞過個團圓年,但此次任曉遠帶著老小回老家還是要從北京西站啟程。任曉遠覺得,此行還頗有些愛神丘比特“發(fā)射”式的羅曼蒂克,因為去往“離別的車站”,怎么品都是動人的橋段。可這些年,平時見個面都不是易事,任曉遠哪敢奢望謝玉貞能來送站?她腦補了無數(shù)與謝玉貞在車站偶遇的情景,說到時自己一定會笑著對愛人說一句“放心,我能行”,然后融入“春運大軍”,化身普通歸家人。
然而,浪漫并未發(fā)生。擁擠的人潮中,任曉遠的眼前閃過無數(shù)的橄欖綠身影,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面孔。上車了,她掏出手機,向愛人微信報備:“已上車。”句號刪去,她又補了一句:“放心,我能行!”
讓任曉遠沒想到的是,這次,謝玉貞很快便回復(fù)了:“媳婦,你辛苦了!明年春節(jié),等我休假,一定陪你們回家!”下一條是一個微信表情—一名武警警官莊嚴敬禮……(張小可、郝文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