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前線，歐格涅夫的作戰(zhàn)指揮部，窗外飄著大雪。

接過剛剛送來的急電，歐格涅夫快速地看起來，一直緊繃的臉舒緩了一下。“非常感謝前線指揮部參謀長的警告。”說著，把信交給騎兵集團司令。

“和坦克軍團有聯(lián)絡(luò)了嗎？”歐格涅夫問從前線總指揮部送信來的少校。

“好像沒有，確實怎樣，我目前還不知道。”少校灰著臉，眼皮垂下來。

歐格涅夫來回踱步，思考著。“為什么我們的友鄰25軍阿爾洛夫?qū)④娺€在睡覺？德國人已經(jīng)向我們的走廊開火了。”

“這是我親自證實的。但是，為什么他們還在睡覺，我就不敢知道了。”少校說完腦袋又耷拉下來。

“你碰什么鬼了？‘不敢知道’同志，你是司令部的軍官還是信差？”歐格涅夫厲聲問道。

“我的工作就是把公文送給您就往回轉(zhuǎn)……”

“送公文，見你的鬼吧！”

“我還有件不愉快的事要報告，到您這里，我是廢了很大力氣才沖過來的。那條狹窄的走廊已不復(fù)存在，敵人的迫擊炮向我開火，我?guī)缀跛土嗣?。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切斷了，你們被包圍了。”

“什么？”歐格涅夫瞪大了眼睛。

“是的，這是事實。”少校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

“站起來！”歐格涅夫鄙視地看著他，“包圍？你敢說包圍。到對面小屋子去，我已經(jīng)下令逮捕你了！”

“我代表前線總指揮部！”少校拼盡氣力喊叫。

“閉嘴！執(zhí)行命令！”歐格涅夫嘶啞著嗓子喝令。

這時，上尉通信聯(lián)絡(luò)主任匆匆遞上一份剛到的密電。歐格涅夫迅速看完，追問：“通信情況如何？”

“炮火干擾了我們，德國人故意擾亂我們的電波，但是我們還在維持著。”上尉答道。

正說著，參謀長和近衛(wèi)師長急步走進來。

“情況越來越糟，請師長報告吧！”

師長快速取出地圖，指點著：“農(nóng)場的東面，今天早上來了SS1師團和200輛坦克，還有一大隊人往那里集中，足有兩個團。”

“原來德國人從河邊到柯洛柯爾已經(jīng)鋪設(shè)了一條新路。”參謀長邊說邊在地圖上指著。

“離這里有30公里。”歐格涅夫用手比量著。

“敵人建了堅固的橋梁，但是路上沒有活動，也許是為了避免我們的偵察飛機發(fā)現(xiàn)。”

“那就對了，請繼續(xù)！”歐格涅夫為之前的準(zhǔn)確判斷，舒展了一下眉頭。

“剛才師長報告，我們的偵察兵發(fā)現(xiàn)敵人從柯洛柯爾向我們的走廊移動。”

“有多少？”

“一個師，大約70輛坦克。”參謀長在地圖上指著，“這里，大約下午3點40分。”

“現(xiàn)在是下午4點。”歐格涅夫看了看表，對師長說：“你那邊村莊的情況怎么樣？”

“如果你下令，我就可以沖過去，直到河邊。”

“不！”歐格涅夫搖頭，“那正是他們想要的。到晚上，敵人的坦克很可能就會進攻你，我命令你馬上回到這里，集中全部兵力，用炮火和飛機好好地掩護撤退。晚上7點時分，報告命令執(zhí)行情況，去執(zhí)行吧?？?！”

師長快步走出門去，歐格涅夫又埋下頭，用兩腳規(guī)在地圖上標(biāo)記著，“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把戲，這些德國強盜！”

“這不會那么簡單。”騎兵集團司令說。

“正如同蘇沃羅夫同志講的，一切在于腳，在于腳，在于迅速地轉(zhuǎn)移，跳到德國人完全料想不到的地方去。”說完，他看了騎兵集團司令一眼，“呶，你怎么發(fā)起愁來了？”

“這太冒險了，我們最好再仔細考慮一下。”騎兵集團司令目光轉(zhuǎn)向參謀長。

“沒有別的出路了。”參謀長說。

歐格涅夫眼里泛著笑意，“我建議的這次行動，可不是因為沒有別的出路。”

參謀長笑了，滿臉斗志地說：“嗯，這應(yīng)該是我們想出的最好的計劃了。”沉吟片刻，用探詢的口吻說：“應(yīng)該打個密電去問一問前線總指揮。”

“不！”歐格涅夫頭也不抬地在地圖上搜尋著，“他又會給我們‘糾正腦筋’，那樣一來，我們就會錯過時間。”

這時，一份前線總指揮的密電傳來。歐格涅夫快速看完，將電報擲到桌子上，手里的鉛筆被攥得“嘎巴”一聲，斷了一截，看著騎兵集團司令，“喂，你怎么說？”

“前線總指揮提議，立即退到出發(fā)陣地來，他問，你有沒有不贊成的意見，過一小時，提議就成了命令。”

“我不是問你這個，讀電報我會的。”

“命令終歸是命令，我們應(yīng)當(dāng)突圍向后撤退。”騎兵集團司令思慮重重地說。

短暫的思考，讓歐格涅夫鎮(zhèn)定下來，他雙手按在作戰(zhàn)地圖上，“第一，這還不是命令，而是提議；第二，他其實是錯誤的，災(zāi)難性的錯誤，這樣會全軍覆沒。突圍？坦克軍團現(xiàn)在哪里？他們完蛋了，現(xiàn)在開來，我的這一軍團也會被搞垮！”

“我們能突圍。”騎兵集團司令說。

“總指揮官想挽救現(xiàn)在的局勢，因此決定，現(xiàn)在比較好的出路是退卻。”參謀長望著歐格涅夫，等待最后的決斷。

“見他的鬼吧，我用戰(zhàn)士的血突破了德國人的防線，不是為了突圍撤退啊，我這一軍要生存，軍隊會戰(zhàn)斗并取得勝利！”

正說著，前線軍分會委員從莫斯科發(fā)來密電。歐格涅夫快速讀著，一下釋然了，“呵呵，這就是說，世界上還是有真理的。莫斯科準(zhǔn)許我們按照我們的計劃行動——就是進攻，不要管前線總指揮的計劃。”

“真的嗎，啊？”

“我曾經(jīng)請軍分會委員在莫斯科把我的計劃和總指揮的計劃一起報告上級，莫斯科已經(jīng)同意了我們的計劃并通知了前線總指揮。”

騎兵集團司令欣喜若狂，酣暢地喊道：“真是太棒了！呶，現(xiàn)在讓我們立即行動起來，把德國人打個落花流水。”

“對啦，老頭子。”歐格涅夫的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未完待續(xù)，明天第12版“長征副刊”刊登《前線》下集，敬請關(guān)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