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雪域“云端”追尋崇高
一眨眼,我從軍到大西北30多年了,當解放軍報記者也有20個年頭,有幸結(jié)識了不少戍邊將士。最難忘的,還是在生命禁區(qū)的采訪經(jīng)歷。云在腳下飄,車在山顛搖,人在“天上”行。
雪域高原,點少線長,海拔較高,一線哨所遠離二線幾百甚至上千公里。以前,路也不好走,加上車輛老舊,還有冬天的積雪,夏天的洪水,達坂上頻發(fā)的車輛事故,讓上下山都充滿著變數(shù)和危險。每一次高原采訪,都像穿越“生死線”一般。
1997年8月2日,部隊援建蘭西拉光纜工程,新戰(zhàn)士周光遠犧牲在海拔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上。采訪途中,與我同行的蘭州軍區(qū)人民軍隊報社編輯許明善不幸遭遇車禍,以身殉職。帶著同行的新聞使命,我跟隨部隊施工20多天,目睹了周光遠的父親和哥哥替他完成施工任務(wù)的整個過程。我與宣傳處長張應(yīng)銀采寫的《戰(zhàn)士為國捐軀,親人深明大義》等稿件,連續(xù)在軍報刊發(fā)。這篇消息稿,還獲得中國新聞獎三等獎。
2002年3月1日,阿里軍分區(qū)什布奇邊防連連長劉長峰,倒在工作崗位。我和解放軍報編輯劉明學(xué),踏雪走進遙遠的阿里采訪,前后28天。初次上山的劉明學(xué),出現(xiàn)了強烈的高原反應(yīng),連給他喂的速效救心丸都粘在嘴唇上不能吞咽。幸好有醫(yī)生跟著,趕緊給氧,做心臟復(fù)蘇,才把他救了過來。按照慣例,部隊可以申請直升機送他下山,但卻被他拒絕了。后來他一路采訪,一路險情不斷。萬幸的是,他回到了北京,可頭發(fā)卻幾乎掉光了,身體也大不如前。然而,這次我們采寫的《什布奇,留下一個綠色背影》《長峰,我用微笑為你送行》等3篇通訊,刊發(fā)后在讀者中引起強烈反響。
2003年5月27日,新疆軍區(qū)某汽車團營長徐黃文,犧牲在執(zhí)行任務(wù)途中。我沒有見過徐營長,為了掌握細節(jié),我隨車隊上了一次山,給阿里高原哨所送給養(yǎng)物資。我開著裝有12噸大米的卡車,沿新藏線行駛1000多公里。車隊走了13天,我體驗了翻越達坂的危險與疲勞駕駛的艱辛。我采寫的《墓碑前的深情訴說》等2篇通訊,被部隊組織學(xué)習(xí)。
2005年8月1日,阿里軍分區(qū)山崗邊防連軍醫(yī)傅先鋒,騎馬巡邏途中,墜入山崖河中,不幸犧牲。他生前,我曾采訪過他。為了彌補細節(jié),我也騎著馬重走了一次他犧牲的巡邏路。我采寫的長篇通訊《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在軍報刊發(fā)后,他家屬從河北老家打電話對我說,傅先鋒可以告慰親人了,她將來要把報紙留給沒有出世的孩子。
這些年,我陪同軍報編輯上高原采訪很多,不少同志都經(jīng)歷了生死考驗。2000年9月,我陪同胡君華編輯到南疆邊防連隊采訪,夜里12點多,他出現(xiàn)嚴重高原反應(yīng),我連夜用車急送他下山,到凌晨6點多到達營部,一晚上才走了70公里山路。2001年4月,我陪同姜寧編輯,到南疆邊防哨所采訪,途中他高原反應(yīng),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栽下來。我扶著他,堅持登上海拔5042米的冰山哨所。
2007年11月,軍報總編室編輯郭天一與我相約到南疆邊防采訪。我因隨海軍出訪,回來晚了3天。郭編輯怕大雪封山,電話里說他先上去采訪,讓我隨后上來。不料,采訪途中因車禍,郭天一編輯和新疆軍區(qū)后勤部新聞干事王倫軍,永遠地留在了南疆邊防。
新聞是追尋崇高的事業(yè),我們的同仁,在追尋中也變得崇高。這就是我追尋的力量和目標!
(作者系解放軍報社蘭州軍區(qū)分社社長 馬三成)
(來源:中新網(wǎng))
(原標題:解放軍報記者生命禁區(qū)采訪部隊歷險 多人殉職)
(原文地址:http://www.chinanews.com/mil/2016/01-11/7710536.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