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年之后,時任新5師師長的周志堅回憶說:“我對廖海光政委說,我要到突破口上去,他不同意。我說,不上去,怎么指揮縱深戰(zhàn)斗?齊家埠攻堅戰(zhàn),我們必須打勝,打勝了,就會把因營上、小李村攻堅失利造成的士氣低落扭轉過來。他沒再攔阻。我登上突破口時,突擊連十三團一連剛剛打進去。這里剛好是原敵人的三七戰(zhàn)防炮陣地,我坐在那門戰(zhàn)防炮炮座上指揮戰(zhàn)斗。這時,圩子里槍聲響成一片,炮彈的爆炸忽閃忽閃地照亮了整個齊家埠。”
7月3日,戰(zhàn)斗勝利結束。齊家埠之戰(zhàn),我軍全殲第八軍獨立旅第三團,打掉了蔣軍插在膠東解放區(qū)西側門戶的隱患,我華野主力縱隊向膠濟路南的魯中方向勝利挺進。
“齊家埠呀一場戰(zhàn),打得敵人叫苦連天;生擒了團長郝榮梓啊,消滅了敵人一個團;莫驕傲不自滿,再接再厲加油地干啦;不久反攻在眼前,看看誰能中狀元!”
這首歡快的《齊家埠戰(zhàn)斗勝利歌》,為《勝利者的歡笑》提供了絕妙的注腳。其中不僅有“天翻地覆慨而慷”的戰(zhàn)斗豪情,更有“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堅強意志。
2008年夏,解放軍出版社編輯鄭魯南登門前往李恕家中約稿。此時,這位榮獲三級獨立自由勛章與解放勛章的戰(zhàn)地記者,已年過八旬。談起這張照片,老人特意從病榻挪到輪椅上,談起當年的拍攝經過。
1947年夏,在膠東軍區(qū)宣傳部當干事兼任記者的李恕,挎著相機跟隨新5師出征,走進硝煙彌漫的齊家埠。戰(zhàn)場上,他搶拍下大量珍貴的鏡頭,其中的另一幅照片,恰好與《勝利者的歡笑》構成呼應——
當我走在齊家埠敵人大碉堡群附近時,看到幾個國民黨受傷官兵坐在地上,便停下來。這時,正好新5師一個炮兵班匆匆路過,我請他們停住,站到一個受傷軍官身后“合影留念”。“合影”當時在膠東畫報刊登,名為《勝敗分明》。
在我軍90年的浩瀚史冊中,留下不勝枚舉的“勝利的歡笑”。在這張照片上,我們看得到勝利微笑的甘甜,卻看不到為換取勝利而流淌的鮮血。綻放在戰(zhàn)火中勝利在望的燦爛笑容,是優(yōu)秀中華兒女在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自由幸福的斗爭中,百折不撓、堅忍不拔向著勝利方向奮進的縮影。
1986年11月,老將軍周志堅戰(zhàn)地重游。黃昏,他執(zhí)意要去烈士墓看看。
陵園坐落在山坡上,順著小徑走上去,墓地荒草蔓蔓。表明它是烈士陵園的,只是一塊大紀念碑和眾多的小墓碑。那些捐軀沙場的勇士,死后與他們生前一樣樸實無華。
他從一排排烈士墓前走過,借著遠方彤云折射的最后一綹光線,仔細辨別著墓碑上的刻字。他想尋找熟悉的名字,但一個也沒找到。老將軍一時悵然。他們到底長眠在哪里?也許,連三尺墳塋都沒有留下,他們早已化作大地的一抔抔黃土。
一位將軍說,軍人生來為戰(zhàn)勝。軍人對國家和民族最大的報效,就是奪取勝利!為了勝利一無所求,除了勝利一無所惜。
我終于悟得:勝利,無非是豁出性命,為國家和民族贏取最大的報效;無非是鮮血在大地上澆灌出鮮花;無非是向死而生后浮動在臉頰上的微笑。它是“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的豪邁,是“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慷慨,是“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的氣概……即使微笑被泥土覆蓋,那里也會生長出大麥、高粱。
我們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們。
原標題:老照片里面的戰(zhàn)士們?yōu)楹涡Φ眠@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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