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破損的藏書,沙石粘住書頁。
臺海網(wǎng)7月21日訊 據(jù)泉州網(wǎng)報道 辦公室里有鍋有盆有電磁爐,有針有線有剪刀,有錐子刷子和錘子,有起子鑷子甚至有牙醫(yī)刀……這是一個什么神奇的工作崗位呢?
程斐然老師每天和這些五花八門的工具打交道,她是泉州目前唯一的古籍修復師,在泉州市圖書館接手修書工作12年來,已經(jīng)修復了70多部清朝中后期以來的破損藏書。

用鑷子把字體慢慢矯正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 燒水熬制糨糊
泉州市圖書館內(nèi)有一間古籍修復室,即程斐然的辦公室。記者進門首先注意到的是擺放在桌子上的兩盆糨糊,一盆稀的一盆稠的,還有在辦公室角落里的電磁爐。“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燒水熬煮、調(diào)制糨糊,市面上的那種糨糊不行,不僅修不了書,還會造成更大的破壞,只能用小麥淀粉自己熬自己調(diào)。”程斐然說,糨糊是修復工作的必需品、消耗品,得是當天熬制的,一旦放到第二天就餿掉了,“得根據(jù)要修復的書頁的破損程度來調(diào),破損比較輕微的,糨糊要稀,要淡如水”。
據(jù)介紹,程斐然原來的工作崗位是在泉州市圖書館資料室,2008年被派去參加國家古籍保護中心組織的培訓,從2009年開始接手館里的古籍修復工作,“從2008年到2018年,我參加了6次培訓,從修復裱畫、碑帖、拓片一步一步來,跟著導師學,由初級到高級”。
辦公室的一面墻上釘著兩大片木板,上面貼著幾張剛裱褙完上墻的空白紙,還是濕濕的,要等過幾天徹底干了才能取下來。“這是用兩張連史紙(以嫩竹為原料,堿法蒸煮,漂白制漿)做的,先用軟毛刷在一張連史紙上刷一層稀的糨糊,再覆上另一層連史紙,用排刷排掉水泡,平整后用毛巾吸掉多余的水分,然后在周圍邊緣涂上稠糨糊,上墻晾干。”程斐然說,“到時候裁一裁,用來制作書簽,我都是一次性做一批,然后可以用一段時間。”

修復后
破損嚴重的書 半天只能修復一張
程斐然最近正在修復的是一部《玉生香傳奇四種曲》,為1919年碧梧山房石印本。
“此書曾被水浸泡過,沙石粘連住書頁,多水漬,發(fā)黃;前人有修復過,因糨糊太稠,板結(jié);書前半部分未裱褙,后半部分的褙紙顏色跟書頁不一樣,修復時棄之;書頁有不同程度的蟲蛀破損。”程斐然在古籍修復檔案表上詳細記錄了剛從書庫提取出來的這部藏書的相關(guān)信息,“每修一本書前都要做這個工作,先好好檢查一下,然后制定一個修復方案。”
程斐然在做了標記后取出其中一頁準備修復,中間有不少破洞,兩邊均有殘缺,雖然在記者看來這已經(jīng)是破損得十分嚴重了,但她說這只是輕微破損。程斐然取出一塊四方的紅色板,噴灑上水后,在上面鋪一層塑料膜,然后將書頁展開平整放在上面;用毛筆蘸清水,從書頁中間往兩側(cè)清洗,并對一些歪掉的字進行調(diào)整對齊,再用毛巾輕輕將水分吸走;繼而用毛筆蘸糨糊,涂在書頁破損處,然后用配紙對缺損的位置進行覆蓋,再用鑷子慢慢去掉周邊多余的配紙。“每拿到一本要修復的書,就得去找合適的配紙,要顏色相近、纖維紋路走向一樣的,修復的時候紋路要對齊。”
耗時1個多小時后,破損的這一頁初修完畢。程斐然慢慢地將塑料膜揭下,小心翼翼地展示著半成品,再對一些細微處進行處理。“放幾天,晾干后還要對邊邊角角進行修裁。”程斐然說,遇到一些破損嚴重的,有時半天就只能修復一張。

搶救古籍是一項枯燥卻很有意義的工作
工作枯燥卻有意義 2萬多冊藏書待“續(xù)命”
辦公桌上的一塊木板,兩面都密密麻麻地布滿各種小孔,那是程斐然裝訂書的時候用錐子打書眼扎下的。她說,一本書從書庫提取后,要歷經(jīng)拆頁、編號、選配紙、清潔、修補、噴水壓平、折頁、錘平、壓實、齊欄、打眼、裝訂、貼書簽等10多道工序,“工作十分瑣碎、繁雜、枯燥,很磨性子,要耐得住寂寞”。
程斐然說,很多古書籍不僅遭蟲蛀,還滋生了各種霉菌,她剛開始接觸這個工作時,每次接到一本書都會有過敏反應(yīng),手上、臉上會長一些紅疹子;而且修書需要長時間伏案,對眼睛、頸椎、腰椎都會造成很大的負擔。
“快的話一個多月能修一本,難的話要大半年。雖然過程辛苦,但每次裝訂好,完成一本書的修復,就會覺得很有成就感。”程斐然說,她所做的工作就是和時間賽跑,為書“續(xù)命”,搶救、修復和保護古書籍。
據(jù)介紹,泉州市圖書館目前有古籍藏書3萬多冊,其中善本(比較完好的)僅六七千部,2萬多冊的藏書有不同程度的蟲蛀、水漬、脆化、污垢、霉爛等損壞現(xiàn)象,有待修復。(記者 林志安 莊麗祥 文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