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醉,也就醉了,畢竟兩浙早已平定,不似當初那般烽火割據。
“兩浙”,就是現(xiàn)在的浙江。
古時,一條錢塘江,蜿蜒浩蕩,天然為界,分出了浙東和浙西。
浙東轄七州:越州(紹興)、明州(寧波)、臺州、溫州、處州(麗水)、婺州(金華)和衢州,行政中心在越州;浙西轄六州:杭州、湖州、睦州(建德、桐廬、淳安)、蘇州、常州和潤州(江蘇鎮(zhèn)江),當時浙西的中心不在杭州,而是潤州。
越州和潤州,平定之前,到處都是戰(zhàn)火,滿眼皆是烈焰。
那個曾經繁花似錦的大唐在千軍萬馬的嘶吼聲中,被刀和劍劃出血痕、割成小塊。每一小塊都有一個主人的名字,不,準確地說,今天還是他的地盤,明朝或許就已易主。
錢镠也在軍中,他跟隨主帥董昌(同為臨安人)一路征戰(zhàn),并領兵敗王郢、退黃巢。一路艱難,苦戰(zhàn)5年——董昌得了兩浙最繁華的越州;錢镠留在杭州,任杭州刺史——兩浙安寧。
但,僅僅不到十年,烽煙再起,因為董昌稱帝了。
面對老上司稱帝,錢镠要么接受封官,要么為護主而戰(zhàn)——之前,他和董昌共尊唐昭宗為帝。
糾結,無可避免:受封則是助紂為虐、共為謀反;討伐則是陷浙西六州于水火。
于是,錢镠決定規(guī)勸。他修書董昌,建議“與其閉門做天子,不如開門做節(jié)度使”,他甚至親自領軍士三萬于越州城迎恩門兵諫董昌稱帝之弊……
無可挽回,錢镠漸堅。心想唐室雖微,天人未厭,怎可生為叛逆?他上書大唐:當戰(zhàn)則戰(zhàn)。
只一年,896年五月,錢镠的軍隊迅疾包圍了越州,隨即攻破牙城。董昌卸下黃袍交出牌印,做了俘虜——昔日榮華富貴,只因一念之差,只因錢镠的“當戰(zhàn)必戰(zhàn)”而成了叛國逆臣,結局悲涼。
從這個時候起,兩浙之地基本歸于錢镠。甚至可以說,“兩浙”日漸隱去,“吳越”開始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