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經歷了激進示威者與警察沖突最為激烈的一個星期天之后,香港高等法院做出政府早前根據(jù)《緊急法》所制定的禁蒙面法“違憲”的裁決。這讓激進示威者受到鼓舞,而警察依法維護香港秩序的困難必將進一步增加。
鑒于政府仍有機會上訴到終審法院,“禁蒙面法”尚有得到挽回的一絲可能。但是香港高院的裁決已經造成很大負面影響。
最新事態(tài)進一步顯示了香港局勢的高度復雜性,如今香港街頭上演的決非僅僅是暴徒與警察之間的對抗,那些街頭混亂所擁有的實際背景要深刻得多。
人們普遍有一種直覺:香港的事情與中美關系變糟有某種揮之不去的聯(lián)系,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容易講得清楚。其實人們的這種直覺是對的。
香港早已回歸中國,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同時“一國兩制”又像一堵無形的墻。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最“特”的地方在于它的資本主義制度,這是它與西方社會的一條紐帶。形象地說,香港是中國的對外出口,同時它又是西方的邊緣,再進一步說,它是中國與西方之間的一個接口。
中英談判的那些年,中國與西方的關系處在最好時期。“一國兩制”最初落地的那些年,中西關系總體也不錯。這使得“一國兩制”無論在中國這邊還是西方那邊,都有較大的協(xié)調空間,香港作為中西之間的接口有較為充裕的運轉條件。那些年也出了一些摩擦,但它們都是相對容易解決的。
如今的一個很大問題是,中美關系極端復雜化,美國將中國確立為戰(zhàn)略競爭對手,美國對華意識形態(tài)斗爭和價值觀對抗都得到國家層面的推動,前所未有地徹底工具化了。華盛頓的這一變化帶動了西方世界一部分激進勢力熱衷向中國發(fā)難,形成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最為突出和持久的中美(西)意識形態(tài)緊張局面。
這樣一來,香港作為中西的接口就出問題了。美國和某些西方勢力不僅不再愿意同中國一道維護這個接口的運轉,而且主動發(fā)力破壞這個接口。
結果是,作為香港核心價值的法治失去了抑制暴力活動的權威,那些活動受到美國對華沖突政策的支持。由于香港處在中國治下,美國和部分西方勢力對香港的介入能力是有限度的。這一切導致了香港修例風波的僵持,它的表現(xiàn)就是暴力愈演愈烈。
香港的繁榮就因為它是中西之間的接口,這一地位塑造了它在整個東亞地區(qū)無可復制的獨特性。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內地,如果有一方決心放棄這個接口,對香港的前途都是災難性的。現(xiàn)在美國正在著手通過“香港民主與人權法案”,就是華盛頓要放棄這個接口的赤裸裸威脅。
香港社會的正確做法是主動做出保持自己繼續(xù)扮演中美及中西接口的努力,它自己不應為外部毀壞這個接口主動提供機會和口實。說實話,即使香港自己謹慎從事,美國和西方都會有一些勢力主動找上門來發(fā)難,現(xiàn)在一些港人卻在參與引狼入室的游戲,對危險全然不知。
香港的這場修例風波暴力到今天的程度,讓全球對香港法治有信心的人全都大跌眼鏡。這場風波可以說差不多毀掉了香港的法治和現(xiàn)代性,即使香港從現(xiàn)在開始回歸平靜,重建秩序和制度也是極其艱難的工作。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很多優(yōu)勢能否找回來,是難以打包票的。
香港社會到了集體為自己的未來操心的時候。也只有香港全體居民集體站出來,挽狂瀾于既倒,這座城市才有可能逃脫越來越不像是危言聳聽的厄運。一個人命運如何,首先取決于他自己。一座城市同樣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