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報記者 李夏至

40集年代諜戰(zhàn)大戲《面具》正在北京衛(wèi)視熱播，該劇一改過去或高大全英雄或狡詐奸猾敵特的人設塑造，而是將鏡頭對準一位潛伏十年突然被喚醒的敵特人員李春秋。該劇首播不久即獲得9.0的高分，成為近年來少見的高分口碑諜戰(zhàn)劇。

寫一個被遺忘的小人物

編劇王小槍在諜戰(zhàn)劇方面已經(jīng)是一個老手了，他擔任過諜戰(zhàn)劇《密使》《追擊者》的編劇，寫過諜戰(zhàn)小說《心機重重》。“我查過資料，在過去的歷史中有過這種人物原型，他們可能就是我們身邊的司機小李、圖書管理員小陳，與其說他們是特務，不如說他們是情報人員。”王小槍說，正是這種身份的反差，引起他濃厚的興趣，“我一直很好奇，他們潛伏的這些年，每天深夜安頓好家人后，會不會想起自己的特殊身份。”

在王小槍看來，諜戰(zhàn)劇的題材更新其實是全世界都在面對的共同難題，他涉獵過不少國家的同類題材劇集，包括美國、加拿大、英國和日本、韓國，“諜戰(zhàn)劇的套路都是主角一開始就帶著一個任務，需要去完成一個目標，很少有人去講述一個作為棋子被遺忘，而且一忘就是十年的小人物的故事。”劇中被喚醒的特務葉翔，面對任務到來時就說出了潛伏十年的痛苦，“你們現(xiàn)在才來找我，你們早干嗎去了，我像狗一樣地熬著，我熬不下去了。”這種真實的痛苦，恰恰是此前的諜戰(zhàn)劇不曾展現(xiàn)的。

寫一個中年人的焦慮與痛苦

《面具》的主角李春秋潛伏十年被喚醒，已有妻兒卻被要求當天就要離開，他的第一反應是，“能帶老婆孩子走嗎？”在后續(xù)的劇情里，這種對日常生活的貪戀與敵特身份的被動也時常出現(xiàn)在李春秋的抉擇里，讓該劇有著與眾不同的煙火氣。

王小槍說，“諜戰(zhàn)只是它的殼，《面具》的核心其實是講一個人或一群人的中年危機。”王小槍表示，他特別給所有出場的人物寫了完整的小傳，即便是只出現(xiàn)在過場戲里的路人，“他們的家庭關系如何，性格和生活習慣怎樣，都做了比較完整的設定。”在制片人張海東看來，這恰恰是該劇與眾不同之處，與《潛伏》中陰狠、心機深重的特務李涯不同，《面具》中的李春秋更像是一個“現(xiàn)代人”，有信仰抉擇的矛盾，也有作為中年人的焦慮與痛苦。

“雖然發(fā)生在那個年代，但李春秋面對他的事業(yè)、家庭、情感，面對壓力時的困惑和糾結，我想所有觀眾都會有特別強烈的感同身受，會與自己時下的東西相印證，不會有太多的游離感和距離感。”張海東說。

邏輯漏洞帶來小小遺憾

隨著劇集的播出，《面具》也開始出現(xiàn)諜戰(zhàn)劇慣常會出現(xiàn)的邏輯漏洞。李春秋在劇中屢次被發(fā)現(xiàn)敵特身份，卻又屢屢因為對手過失撞墻、失手摔死等意外方式而化解困局，在不少觀眾看來，主角光環(huán)過重，是編劇編不下去的“爛尾”趨勢。在豆瓣網(wǎng)上，該劇的評分也從一開局的9.0分開始下滑。

王小槍說，關于主角光環(huán)，確實有些遺憾，“像葉翔發(fā)現(xiàn)李春秋并最后被李春秋殺死這個部分，在劇本里我設計了十個步驟，在編劇層面起承轉合其實都是有的。但在看到成片時，我也傻了，因為只剩下了兩步，就是葉翔發(fā)現(xiàn)李春秋，然后葉翔就摔死了。”此外，劇中一些設計確實也不太符合邏輯，像趙冬梅光著腿在夜里逃亡了一個晚上，在他看來是沒有常識的。“在黑龍江別說光著腿跑一晚上，連跑十分鐘都會凍僵。我在劇本里專門寫了一句，‘趙冬梅抓了一把衣服跑了出去’，但不知道為什么成片會這樣呈現(xiàn)。”

王小槍表示，整部劇從制作水準來看，依然是值得期待的作品。“一般的諜戰(zhàn)劇可能三集只講一件事，而我們是在一集里推進兩三個事件，這種密度和節(jié)奏，保證了故事不會爛尾，后面希望觀眾們保持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