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海網(wǎng)(微博)6月18日訊 據(jù)央視報道——“問題學校”，治得了“問題少年”嗎？

（節(jié)目導視）

解說：

2009年8月，廣西南寧，8月2日，一名16歲網(wǎng)隱少年在廣西起航訓練營被打死。

死者父親：

我當時根本不相信，怎么去世呢？

解說：

2014年6月，河南鄭州，鄭州市一家戒除網(wǎng)癮的學校兩名學生，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就造成了一死一傷。

兩個少年之死，雖相隔五年，情節(jié)卻驚人相象，《新聞1+1》今日關注，問題學校，治得了“問題少年”嗎？

評論員 白巖松：

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聞1+1》。就在我們節(jié)目開始直播前的兩個多小時，一個不幸死亡的19歲少女的尸檢報告出臺了，這個少女是誰，她因何而不幸死亡，我們來看報紙的標題，在5月19日，在鄭州的搏強學校發(fā)生了這樣的一件事情，19歲的少女死于戒網(wǎng)癮學校，五人被刑拘，包括副校長等等等等，涉事學校辦事資格被撤銷。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個照片，這個19歲少女是死亡，另外還有一個14歲的少女是受傷，這是受傷的欣欣，是如何受傷呢？當時她們因為有了晚上的強化訓練，做什么動作呢？向前倒和向后倒，沒有輔助，直接倒，這太奇怪了，這究竟算是逼人自殺，還是算是一種故意傷害呢？接下來我們要趕緊連線本臺在前方的記者王冰，王冰你好。

王冰：

你好。

白巖松：

兩個多小時前出臺的這樣一個尸檢報告的結果是什么？

王冰：

今天就如警方公布死者的尸檢結果，結果顯示玲玲是因為頭部與質(zhì)地較硬的物體接觸，致顱腦損傷而死亡了，這為警方調(diào)查提供了一份客觀的證據(jù)。

白巖松：

王冰，其實你用的是警方這樣一個非常專業(yè)化的詞語，具體回到這個新聞事件當中，這個尸檢報告意味著什么？

王冰：

這個尸檢報告也印證了很多人的猜測，玲玲的死，和她之前所受到所謂的特殊的訓練有著一定的關系。

白巖松：

那么也就是說之前一些天還有人去解釋，甚至說辯解說，這可能跟19歲少女身體的體質(zhì)有關系，這個尸檢報告是否可以否定這種身體體質(zhì)等等這樣的說法？

 

王冰：

應該可以否定這樣一種說法。

白巖松：

好，非常感謝王冰給我們帶來的最快的最鮮活的報道，接下來還有問題會向你繼續(xù)去探討。好了，短片之后我們再回來。在放短片之前我們再了解一下，當時就是這個19歲死亡少女的母親去學校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很多孩子扔下來的紙條，我們來看看這些紙條都寫著什么，“讓媽媽來，我害怕，幫幫我”、“給我媽媽打電話，我想回家”、“救救我，別跟老師說”，這是當時這個死亡少女的母親到學校的時候，接到孩子扔下的紙條，充滿著恐懼，這是什么地方，是學校，是監(jiān)獄，還是一個什么樣的監(jiān)禁著孩子們的地方，這個辦學的資質(zhì)是如何獲得的，它真的應該擁有這種辦學的資質(zhì)嗎？來，回到事件當中。

解說：

今天，鄭州搏強新觀念生活培訓學校大門緊閉，原本掛在門口的招牌已經(jīng)被摘下，學校的學生也在昨天離開，一切的結束是因為兩個花季少女的一死一傷。5月19日，19歲的玲玲和14歲的欣欣在鄭州搏強新觀念生活培訓學校，從晚上9點開始接受了該校老師兩個小時的額外訓練，訓練內(nèi)容匪夷所思，被稱作前倒和后倒。

鄭州市公安局十八里河分局治安三中隊民警 張勛：

主要是這幾個老師讓死者做后倒，后倒等于是老師用他的胳膊，攔死者胸前往后使勁，然后腿部是往前踢著死者的腳后跟，然后讓學生強制性往后倒下去。

解說：

訓練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在經(jīng)歷了一次次的前倒后倒之后，19歲的玲玲再也沒有起來，醫(yī)院方面提供的證明顯示，玲玲在送醫(yī)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亡，和她一起接受訓練的欣欣現(xiàn)在依然在住院治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讓該所學校要為兩個女孩安排這樣的訓練呢？

郭你們 玲玲母親：

去廁所跟一個老師說，不跟老師說你就得挨打，玲玲當時在廁所里，沒有跟老師說，回來以后（老師）就整她，馬老師先說整她，想要再找兩個老師，整到后來，有個老師說她談了個對象，這里面有個老師說你整不好她我來整她，后來又來了倆教練接著打，王校長沒事，打吧，隨便打。

解說：

玲玲的母親郭女士說，她家庭離異，自己生意繁忙，玲玲最大的問題就是厭學，并且在高中階段就已經(jīng)休學，玲玲在家無所事事，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才想到要把玲玲送到搏強新觀念生活培訓學校。

郭女士 玲玲母親：

當時去到那個學校去過，看著都是軍事化管理，學生都是穿著迷彩服在那院里跑，我就說看這個學校不錯。

解說：

按照鄭州搏強新觀念生活培訓學校的規(guī)定，進校之后的前兩個月，孩子不能與家人見面，也不能通電話，這樣40多天前的見面，竟然成為母女倆的最后一面。進問題學校治療矯正，訓練過程中發(fā)生意外導致死亡，這樣的悲劇似曾相識。

死者父親 鄧飛：

我們離開還不到8個小時，就聽到吳圩鎮(zhèn)派出所打電話給我，你叫鄧飛嗎？我說是，你的孩子去世了，我當時根本不相信，因為只有8個小時，那么活潑怎么去世呢？

解說：

5年之前在廣西南寧一個名叫鄧森山的15歲少年被毆打致死，因為整日沉迷于網(wǎng)吧，學習成績下降，鄧森山的父母急切希望兒子能戒除網(wǎng)癮，2009年8月2日，父母將他送到了南寧起航訓練營，然而送進去還不到8個小時，他們就得到了兒子的死訊。

死者父親 鄧飛：

他一再向我們承諾，跟合同上寫的，我們是24小時監(jiān)視孩子，保護孩子，絕對不會有體罰的現(xiàn)象。

解說：

鄧森山最后的死亡原因被確定為毆打致死，短暫的訓練，一生的改變，這樣相似的承諾在五年后的鄭州搏強新觀念生活培訓學校仍在繼續(xù)倡導。

白巖松：

其實在5年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媒體廣泛地關注，而且對這種所謂的戒網(wǎng)癮的學校，或者培訓的機構是一片喊打之聲，但是5年之后這種換了一個，穿上了新馬甲，所謂行為的矯正或者說新觀念等等類似的培訓機構依然存在，而且這樣的暴力行為依然從中傳出來，而且又導致了死亡的后果，我們甚至可以做一個假設，如果沒有死亡事件，是不是這個學校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繼續(xù)合法地去辦著這樣加著雙引號的“學”呢？有可能。

在我們節(jié)目直播前的時候，尸檢報告出來了，但是還有很多問號需要我們?nèi)ッ鎸?，接下來我們要繼續(xù)連線在前方的記者王冰，王冰你好。

王冰：

你好。

白巖松：

這樣的一個尸檢報告一出臺了之后，你今天也采訪了警方，警方接下來工作的重點是什么？

 

王冰：

鄭州警方表示，他們明天將把案件移交給檢察機關，提請批準逮捕相關嫌疑人，我們也了解到玲玲的母親也表示一定要追究涉案人員的法律責任。

白巖松：

另外在你采訪的過程中，據(jù)你了解鄭州的搏強學校在當?shù)氐目诒趺礃?？畢竟已?jīng)七年的辦學的歷程了。

王冰：

據(jù)我了解搏強學校在鄭州的口碑褒貶不一，為什么這么說呢，一方面一些家長把孩子送進了學校，學校成功幫著孩子戒除了網(wǎng)癮，進行了心理矯正，貌似解決了他們所面臨的問題，所以這些家長對搏強學校持褒揚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在之前就有一些媒體，當?shù)孛襟w報出搏強學校出現(xiàn)過體罰學生的情況，所以有些媒體包括一些群眾對搏強學校是持否定的態(tài)度。

白巖松：

這個細節(jié)很重要，也就是說之前有過媒體報道過它有體罰等等這樣過度矯正行為的內(nèi)容是吧？

王冰：

對。

白巖松：

好，非常感謝王冰在前方給我們帶來的報道。我們記住這個細節(jié)，一會兒再繼續(xù)去探討這件事情。其實說到這所學校，我們感到有些詫異的就是，這個學校是擁有合法的辦學資質(zhì)，而且還得過一些獎，來，我們來關注這個學校是一所什么樣的學校。

解說：

這到底是一所怎樣的學校，竟以一加訓之名，就這樣輕易奪走一個19歲女孩的生命，又是怎樣的一群人，在以教師之名，在踐踏著孩子們的自由、尊嚴和身心健康。根據(jù)警方的信息，事件發(fā)生后，涉事教師之一的馬燕飛報案時甚至一度欺瞞真相，妄圖推卸責任。

鄭州市公安局十八里河分局治安三中隊民警 張勛：

她說的是學生訓練完以后回到寢室，休息以后有些異常情況，一直打呼嚕，后來他們老師，這幾個老師把她送到省二院，后來經(jīng)過搶救沒搶救過來，人死亡了。

記者：

后來咱們又怎么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地方？

張勛：

后來咱們發(fā)現(xiàn)不一樣情況是第二天咱們對幾名同寢室的學生了解情況，幾名同寢室學生她們等于是死者在加訓的時候，幾名學生在宿舍窗戶那兒看見是幾名老師對這個死者，還有另外一名學生進行加罰訓練，然后做前倒后倒動作，導致這種情況。

解說：

加訓致死，更欺瞞真相，這樣的行徑甚至已經(jīng)難用師德敗壞來形容，但當記者進一步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五名涉事人員當中，有多人根本不具備教師資格。

解說：

我聽說您是負責咱們民辦學校年審的，咱們年審里邊有沒有包含這一項內(nèi)容，就是檢查學校老師的教師資格證問題？

耿運增 河南省鄭州市管城區(qū)教體局教育科副科長：

有這個。

記者：

從事教學、訓練，還有心理輔導這些老師，他們應該不應該有教師資格證呢？

耿運增：

他們應該有。

記者：

這五名涉案老師都有教師資格證是嗎？

耿運增：

體能訓練的（教官）應該是沒有。

解說：

五名涉案人員其中三名為教官，這就意味著這場學校死亡案的制造者，僅有兩人具備教師資格，而三名教官根本不能稱之為教師。不僅僅是教官，甚至很多在搏強學校教授文化課的老師都不具備教師資格。

 

記者：

有30%的文化課沒有相關的資質(zhì)是嗎？

王淇 鄭州市搏強學校校長：

對。

記者：

像這種沒有資質(zhì)的老師，能進行上崗，特別是教授文化課嗎？

王淇：

跟以前老師都這樣，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在。

記者：

按照規(guī)定應該不應該把這些沒有資質(zhì)的教師進行清退呢？

王淇：

應該清退。

記者：

那為什么你們沒有清退呢？

王淇：

學校沒老師了。

解說：

而今天教育部門和校方對搏強學校教師資質(zhì)的回答，似乎再次把我們帶回到五年前的廣西南寧網(wǎng)癮少年致死案，那個同樣導致少年死亡的南寧起航拯救訓練營，大部分所謂教師，同樣也都沒有相關資格證。

白巖松：

我們來看看這個有證的，這個證上是怎么說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辦學校辦學許可證，也就是這個搏強學校，學校的類型是培訓機構，你看放之四海而皆準，你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辦學的內(nèi)容是文化知識培訓，我不知道前倒后倒這算哪種文化知識，當然這只是一個漂亮的馬甲，換了一個馬甲。我們再注意時間，它是2010年1月1日，它其實2007年就開始辦了，但是2009年發(fā)生了網(wǎng)癮那個事件之后，全國有一片喊打之聲，我不知道這個重新辦證是否這個有關，我們再看辦證的部門，主管部門是鄭州管城回族區(qū)教育體育局，我們再來看學校寫給家長的須知，這就寫得很明確了，招生對象，我們要面向全國招收10到17周歲上網(wǎng)無度，也就是網(wǎng)癮，但是他不用網(wǎng)癮這個詞了，厭學、早戀、叛逆、離家出走、心理抑郁等有不良習慣及心理問題的青少年。然后這里，絕不打罵學生，尊重每一個學生，還有我們看這收費，不便宜，6個月三萬三千元收費，6個月，的確不便宜，難怪五年前的時候就有人說過，但凡是這樣的培訓機構學校，基本上是以盈利為最主要的目的。

接下來我們要連線中國衛(wèi)生法學會常務理事鄭雪倩，鄭理事您好。

鄭雪倩 中國衛(wèi)生法學會常務理事：

你好巖松。

白巖松：

據(jù)你感受，從全國的局面來看，類似這樣的機構能夠幫助青少年去比如說戒除網(wǎng)癮，或者解決厭學、早戀等等這樣的行為，你怎么看待這樣的培訓機構？

鄭雪倩

我覺得從河南這個機構來看，他的行為已經(jīng)是違法行為了，侵犯了學生的合法權益。作為如果是真的有疾病治療網(wǎng)癮的話，那應該選擇正規(guī)的醫(yī)院去診治，而如果在學校里，也應該有符合有資質(zhì)的心理健康教育的老師，來對他們進行輔導幫助，而不是采取這些打、摔，約束人身的這種行為，來對這些學生進行救治。那么如果說，他是一些比如像你剛剛說它是一個生活培訓的基地，那么他應該采用一些合理合法的一些健康的正常的活動，來引導學生，改變他的一些不好的習慣，而不是采用這些不正當?shù)倪`法行為來侵犯孩子們的健康。

白巖松：

但是鄭理事您發(fā)現(xiàn)，其實學校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然后你道高了一丈之后魔高兩丈，人家也學會有很多變通的方法去應對你，2009年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不能用網(wǎng)癮這樣的詞匯去界定，不能封閉式辦學或者培訓等等，人家換稱號了，用了很多模糊的說法，你看他說學校類型是培訓機構，辦學的內(nèi)容是文化知識培訓，因此可能有關部門也就給了他辦學資質(zhì)，您怎么看待這樣的機構現(xiàn)在它更新了，它開始用一些模糊的語言去辦繼續(xù)原來在辦的事？

鄭雪倩：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的監(jiān)管部門還是做得不夠的，因為我們不能只管批照，而且應該是批了照以后，應該嚴格去考察，它的運營中是不是嚴格按照批準的項目去做的，還是說他超出了這些批準的范圍去做一些違法的行為，所以我覺得主管的審批部門一定要加強監(jiān)管。另外社會各部門還有一個聯(lián)動的監(jiān)管，不能大家說它是學校不歸我工商管，它不是醫(yī)療機構，也不歸我衛(wèi)生執(zhí)法管，如果大家在執(zhí)法中間發(fā)現(xiàn)了這種行為的時候，應該互相通報，有了監(jiān)督，這樣才能夠保證我們的批準的機構，它不能打著合法的身份去做違法的事情。

白巖松：

好，一會兒有問題繼續(xù)向您請教。其實說到合法身份的時候，我們也產(chǎn)生了一個新的懷疑，給了他一個合法的身份究竟合不合理，合不合情，也合不合規(guī)，在這件事情發(fā)生了之后，當?shù)亟逃块T立即取消了他的辦學資質(zhì)，但是說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你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呢，那么我看到其中一個媒體報道的是當?shù)亟逃块T是這么回答的，我們沒接到任何家長的投訴，沒有任何家長反映他們有問題，但是請注意剛才我們在前方的記者王冰特別談到了，之前在當?shù)氐拿襟w上就已經(jīng)公開報道過這個學校有體罰學生等等這樣的行為，我特別地想知道，批給了這個學校辦學資質(zhì)的當?shù)氐慕逃龣C構，難道不知道媒體所報道的內(nèi)容嗎？你如果自己不知道也沒有得到家長們的投訴，媒體報道出來的內(nèi)容您還是睜只眼閉只眼，或根本就不知道嗎？那可就是一種失職的行為了，因此對類似這樣的學校究竟該采取什么樣的監(jiān)管，接下來我們繼續(xù)關注。

解說：

在搏強學校招生辦公室里，寫滿了感激之情的錦旗，還有鄭州市教育局頒發(fā)的民辦教育合法辦學單位牌匾，似乎在向人們證實這是一所不錯的合格的學校。同樣掛在墻上的還有兩張證書，一張是鄭州市管城回族區(qū)教育體育局頒發(fā)的辦學許可證復印件，辦學內(nèi)容一欄寫著文化知識培訓，而另一份由鄭州市管城回族區(qū)民政局發(fā)放的民辦非企業(yè)單位登記證書上，業(yè)務范圍一欄標注于矯正8至17歲青少年厭學等不良行為習慣。那么這所學校的經(jīng)營范圍到底是什么，今天記者也就此采訪了教育部門相關負責人。

記者：

咱們教育部門給予搏強學校的經(jīng)營范圍只有一項是文化知識教育，并不包括心理教育這一塊，而搏強學校主要從事心理矯正這塊的內(nèi)容，是不是已經(jīng)超出咱們的規(guī)定了？

 

鄭州市管城回族區(qū)教體局教育科科長 張進亭：

也不屬于超出規(guī)定。

記者：

為什么？

張進亭：

因為教育本身包含的面非常大，心理教育這塊也屬于教育。

解說：

根據(jù)這位負責人介紹，搏強學校是在2007年9月被管城回族區(qū)教體局批準辦學的，在2010年曾經(jīng)換發(fā)過證件，教育部門每年都對學校進行年審。

張進亭：

包括辦學行為、教學管理，師德師風都要進行年審。

解說：

事實上，在2009年河南電視臺就曾經(jīng)報道過搏強學校一名教員，割傷一名10歲學員的右手掌，該學員逃脫后當街乞討一事，然而對于這樣的事件相關負責人表示并不知情。

記者：

在以前的年審中它每次都能達到咱們預期或者咱們的要求嗎？

張進亭：

因為我是剛調(diào)到這個教育科，對前期的工作還不是太了解。

記者：

在以前咱們檢查中，有沒有發(fā)現(xiàn)搏強學校這種體罰學生，或者打罵學生的行為？

張進亭：

沒有。

解說：

當記者問到對學校的日常監(jiān)管是如何進行的等問題時，相關負責人則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辦學資質(zhì)與教育監(jiān)管的疏漏，鄭州搏強學校不是個例，2009年死亡的廣西15歲少年，為了戒除網(wǎng)癮，被家長送到了南寧起航拯救訓練營，這個訓練營也是一家名為廣州勵志青少年成長輔導中心的機構開辦的。

南寧起航拯救訓練營校長 夏正：

我們是想在南寧這里辦一下（手續(xù)），事實上是準備馬上就去辦理行政的這些管理的手續(xù)，但是因為我們這個場地是與廣西電子技工學校合辦的。

解說：

這家訓練營位于廣西電子技工學校內(nèi)，訓練營本來是想利用技工學校的招生資質(zhì)。

夏正：

他們是幫我們提供場地，但是提供這個招生資質(zhì)，在書面上沒有達成協(xié)議。

記者：

從你這個起航拯救訓練營來說是沒有資質(zhì)的？

夏正：

是。

解說：

沒有招生資格，也沒有辦學手續(xù)，訓練營卻在2009年5月份開始面向社會招生。在全國，像這樣的訓練營培訓學校還有多少，我們不得而知，而面對這樣的現(xiàn)狀，誰來監(jiān)管，誰來規(guī)范，這個在五年前就被質(zhì)疑的問題，到了今天仍然沒有找到答案。

白巖松：

相關負責人的回答不出乎意料，認為教育是一個很大的概念，他做的很多行為也屬于大教育的概念當中，前倒后倒是不是也屬于教育的概念當中，其實現(xiàn)代生活當中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的騙子容易得手，一方面是由于人們單純，或者說擁有巨大的需求，然后病急亂投醫(yī)。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有一些人存在配合的因素，明知道他有問題，但是睜只眼閉只眼，形成了某種實質(zhì)上的支持，這個支持是加引號的。不希望這件事情是這樣，但是容易會讓人產(chǎn)生這樣的聯(lián)想。我們很多部門在審查這樣的辦學機構的時候，允許他穿上一個漂亮的馬甲就被騙了，那么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的職能部門也太容易被騙了，每年都會進行年審，為什么還會有30%左右的沒有資質(zhì)的教師呢？這樣的年審又是如何過關的？當然接下來的問號我可以說30分鐘，但是還是請專家回答我們的問題。接下來我們要連線中國衛(wèi)生法學會常務理事鄭雪倩，鄭理事您好。

 

鄭雪倩：

您好。

白巖松：

兩個問題，第一個是您怎么看待當?shù)刂鞴芙逃块T對這所學校所實施的監(jiān)管？

鄭雪倩：

我覺得他這個還是有點監(jiān)管的漏洞，而且我覺得應該這個事情，從2009年就開始已經(jīng)有發(fā)生，那么實際上相關部門應該根據(jù)這些事件，不斷地加大自己職責的范圍，而且也認識到這是對一個青少年生長過程中很重要的一些學校的培養(yǎng)和環(huán)節(jié)，所以他必須要加大一個執(zhí)法力度，所以我覺得針對河南的事件，相關部門全國應該一些部門來以這個為教訓，來進行一下整頓，梳理一下現(xiàn)在的不正規(guī)的學校、公司，甚至什么網(wǎng)絡中心等等的，而且應該建立一個全國聯(lián)網(wǎng)的信息，讓他不能夠在這個地方被制裁了又跑到其它一個地方開展。

白巖松：

沒錯，鄭理事我正好要問您這個問題，一方面要堵，這種比如說不合理的或者穿上一個漂亮的馬甲，他不直接說戒除網(wǎng)癮了，他用這種行為矯正，甚至新觀念這樣一種新詞，包裝原有內(nèi)容。一方面要堵住這樣的東西，另一方面要疏，從社會和專業(yè)的人士來說，你覺得對家長們存在的確有一些巨大的需求應該怎么辦？

鄭雪倩：

我覺得首先學生家長們要把學生領到一個正規(guī)的醫(yī)院去看一下心理咨詢門診，而且不要相信那些非正規(guī)的這些不正當?shù)倪@些途徑，而且不要采取這種不正當?shù)耐緩?。另外當他送他去培訓的時候，他應該關注這個學校采用什么樣的訓練方式來訓練，你自己要有了解，而不是光聽他打出了一些旗號，來相信他。

白巖松：

好，鄭理事時間的原因，今天就要說到這里，非常感謝您給我們的建議。其實現(xiàn)實生活中有的時候總是悲劇來催促我們應該改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