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富權
爭取連任意志極為強烈的蔡英文,不但是遭遇國民黨幾位民調都比她強調2020黨內初選參選人的嚴峻挑戰(zhàn),而且也受到黨內同志賴清德的迎頭狙擊,可謂腹背受敵,兩頭難顧。然而,“屋漏卻遇連夜雨,船破偏遇頂頭風”,就在蔡英文為爭奪民進黨2020參選人出線權與賴清德斗得難解難分之際。意想不到陳水扁也來軋上一腿,批評蔡英文自詡為“改革成績”的“年金改革”、“清查黨產”及“轉型正義”等所為。更不堪的是,還扯出了蔡英文與蘇貞昌的恩怨,讓蔡英文的后背再被扎上了幾支箭。
陳水扁的這種挑釁行為,盡寫進其新書《堅持--陳水扁口述歷史回憶錄》之中,該書的最后兩 “黨產年金政治解決”及“接班問題要看天命”,就專門憶述了他與蔡英文“唔啱牙”的往事,及對蔡英文推動的“改革措施”的批評,顯然是要借題發(fā)揮,發(fā)泄他對蔡英文拒絕下令特赦自己的不滿。而且陳水扁似乎是還覺得“唔夠侯”,還扯來也正在覬覦蔡英文“寶座”的柯文哲為該書撰序,擺明是“贈慶”。更絕的是,陳水扁前日下午在臺北市長沙龍文藝會館舉行新書簽名發(fā)布會,也請來了柯文哲“助陣”。盡管在整個新書發(fā)布的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談及“大選”問題,但兩人要籍此機會,對已經遭遇內外夾殺的蔡英文,“趁佢病,攞佢命”地“再踏上一只腳”的意況,已經是盡在不言中。
《堅持——陳水扁口述歷史回憶錄》一書的回憶內容,包括頗有看頭的導致宋楚瑜馬失前蹄的“興票案”,“兩顆子彈”,“終統(tǒng)凍統(tǒng)” “軍方柔性政變”等,其實此前都已經有過不同程度的披露,因而可讀性已經大為消淡。而最精彩的,是陳水扁對蔡英文上臺后最引以為傲的幾項“改革措施”的批評,是民進黨陣營內的首次,而且也頗為客觀中肯,打到了蔡英文的痛處,揭穿了蔡英文在“九合一”大敗后仍在為其進行辯解的神話。正因為這些較為到位的批評是來自自己的同志及老長官,因而就更具有權威性及可讀性。
實際上,陳水扁在書中特意以黑體字標示批評指出,“年金也好,黨產也罷,以我個人的經驗,我必須要說,政治問題要用政治智慧和政治手場夾政治解決,不能夠政治問題純用法律解決。”現(xiàn)在的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他認為年金和黨產問題,絕對不是弄一個討黨產的“特別條例”(“政黨及其附隨組織不當取得財產處理條例”),或是年金改革的“特別條例”就可以達到民進黨所要追求“轉型正義”的目的。要知道,年金和黨產不但是政治問題、歷史問題,也是社會問題,不純然是法律問題。如果要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徒法不足以自行,因為中間處處都是政治,而且政治的影響層面就是社會。
為此,陳水扁質問道,黨產的當與不當,都是歷史問題。能夠一刀切嗎?要追討黨產還追溯到71年前的1945年,這不是政治問題,什么才叫政治問題?既然是政治問題,可以單純用法律解決嗎?以目前的爭議來說,人家要發(fā)給員工的薪水,可以把它凍結起來,讓他們發(fā)不出薪水嗎?如果一個“執(zhí)政黨”可以對一個“在野黨”這樣做,講好聽一點是為了追求“轉型正義”,但是従另一個角度來看,難道不是另一種政治清算和斗爭嗎?我覺得總是要留一條路給人家走,不能讓人家連活下去都沒辦法吧!
陳水扁還批評指出,不當黨產的定義訂得非常的嚴格,除非證明自己的黨產是合法的,否則一律推定是不當黨產。我認為這是有問題的。以前我們讀法律都知道,“舉證之所在,敗訴之所在”,也就是檢察官必須拿出證據(jù),要是拿不出來,就判無罪。要叫國民黨證明自己無罪,要怎么證明?這是政治問題,不是一般的犯罪問題。而且犯罪問題都是無罪推定,現(xiàn)在我們也不是把它認定為犯罪問題,而是民事求償返還的問題,這樣的話,能夠比無罪推定還要更嚴格的有罪推定嗎?現(xiàn)在不當黨產的定義就是這樣。我們真的非常擔心這種無限上綱,而且忽略掉歷史因素和一些政治考慮的做法,未來會走得很辛苦。
陳水扁對年金的問題,也進行了詳盡的分析,認為“十八趴”有當時的時空背景,現(xiàn)在要改當然可以,只是要不要溯及既往,還是往后適用?過去的信賴保護到什么樣的程度?有些可以取消,有些也可以降低,這些都可以討論,可要知道,政治問題還是要政治解決。畢竟這是改革,不是革命。事有輕重緩急,必須循序漸進。
陳水扁明知蔡英文與蘇貞昌之間懷有瑜亮情結,也明知蔡英文在受到賴清德以辭職臺灣行政機構負責人作要挾,但又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被迫起用蘇貞昌,不但是惹來“失敗者聯(lián)盟”的訕笑,而且也受到蘇貞昌報復性的肆意行政,卻是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大爆當年蘇貞昌不屑及不滿蔡英文的內幕。陳水扁指出,蔡英文在2006年會擔任臺灣行政機構副主管,是他提名的。時任臺灣行政機構負責人的蘇貞昌不愿意也不行,不然他就不接任,如果要做,就得接受。后來蘇貞昌兩次跟陳水扁說,是不是能夠把她換掉,但陳水扁沒有答應。因此,陳水扁嘆道,“如果蘇貞昌當負責人,副手沒有給蔡英文的話,絕對沒有今天的蔡英文;或是當時她做到一半,因為蘇貞昌沒辦法接受她繼續(xù)做為副手,要我把她換掉,相信歷史也會跟著改寫。”
其實,這個仇恨一直延續(xù)下去,只是因為該書所述的內容是到2008年5月20日止,后來的發(fā)展就沒有來得及收進。而此后的民進黨主席選舉,及黨內初選,蘇貞昌都曾經與蔡英文殺得見骨見血。
更絕的是,蔡英文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被迫起用蘇貞昌之后,蘇貞昌“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對公股行庫人事進行大撤換,清洗掉林全留下的財經幫,并大量起用“蘇系”及“新潮流系”的人。只是,蘇貞昌強勢主導人事布局,雖是落實蔡英文的充分授權,卻傳出未事先與蔡英文方面溝通,已有架空蔡英文的繪聲繪影。尤其是“NCC”主管詹婷怡“被請辭”,讓蔡英文與蘇貞昌的權力矛盾浮上臺面。
當時就有資深人士指出,在蘇貞昌接任臺灣行政機構負責人后,未來的行政團隊將不再是蔡英文“觸手可及”的地方,蘇貞昌的性格,勢必在陳水扁擔任臺灣地區(qū)領導人及蔡英文擔任臺灣地區(qū)領導人時是截然不同的,他將會展現(xiàn)一位行政機構負責人該有的權力,對于過去包括馬當局在內的行政機構負責人只是臺灣地區(qū)領導人的幕僚長,會有天壤之別,甚至,小英還有被“架空”的可能。而現(xiàn)在蔡英文不再兼任黨主席,對黨內的控制力又更減弱。就更是在現(xiàn)在事務上,被蘇貞昌牽著鼻子走了。
來源:新華澳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