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筆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見戰(zhàn)士黃鑫突然腳底打滑騎坐在獨木橋上,四級軍士長劉杰一個箭步上前用手穩(wěn)住他的背囊,避免他因重心偏移墜入激流。黃鑫化險為夷,回望湍急的河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高原秋濃,寒意襲人。10月10日,筆者跟隨西藏山南軍分區(qū)某邊防團四連一支巡邏分隊破曉出征,目標直指2781高地。這條巡邏路全長50多公里,官兵們需平均負重35公斤徒步行進,一路攀懸崖、涉冰河、闖毒林。
隊伍中,上等兵姬玉州第一次參加巡邏。新訓期間姬玉州因受傷落下了一些訓練,下連半年來,每次遇到巡邏任務他都主動遞交申請書,但因體能稍差屢屢落選。為了圓自己的巡邏夢,他下了不少苦功夫,扛人下蹲訓練他專挑重的戰(zhàn)友做搭檔,負重跑訓練他偷偷地往背囊里加石頭。功夫不負有心人,通過苦練加巧練,他的體能終于達到參巡標準。這一次巡邏,他終于如愿,更讓戰(zhàn)友刮目相看的是,他選擇了最難背的高壓鍋,一路上始終走在隊伍的前面。
巡邏隊伍途經(jīng)一處塌方點時,數(shù)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從山間散落,姬玉州躲閃不及,一頭扎進身邊的石縫,只聽見“咣當”一聲,一顆石子砸在高壓鍋上,驚得他一身冷汗。去年6月,連隊官兵冒雨執(zhí)行巡邏任務,走到這里時,戰(zhàn)士劉航一腳踩塌松土,身體一下子滑出3米遠,幸虧他用雙手抓地“緊急制動”,最終有驚無險。戰(zhàn)友們七手八腳用攀登繩將他拉上來,劉航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起身拍拍泥土繼續(xù)前進。劉航是連隊有名的“鐵人”,對他來說,巡邏遇險已是家常便飯。
巡邏路上險象環(huán)生,步步驚心,鷹嘴崖是“最難啃的硬骨頭”。一座形似鷹嘴的山峰在河谷中高聳矗立,約10層樓高的懸崖讓人望而生畏,近70度的陡坡連牦牛都舉步維艱,官兵們只得借助攀登繩直上直下。攀行至半山腰時,筆者右腳一滑,巨大的慣性帶著身體如蕩秋千一般向深谷甩去,急中生智,筆者將左腳卡進石縫,才轉(zhuǎn)危為安,已經(jīng)攀上崖頂?shù)膸酌麘?zhàn)友看得心驚肉跳。
翻越鷹嘴崖,又戰(zhàn)蕨菜林。一望無際的蕨菜林里荊棘、毒刺遍布,擔任開路先鋒的士官秦宇飛的褲腳被針一樣的毒刺扎出一個個窟窿,不一會兒小腿肚上便出現(xiàn)塊塊泛青傷痕。見秦宇飛被毒刺扎傷,衛(wèi)生員劉東洋趕緊遞上消腫噴霧,他卻擺手拒絕了,“相比山虱子,這根本不算啥。”
秦宇飛口中的山虱子是巡邏官兵的又一天敵。盡管大家將頭手包裹得嚴嚴實實,風油精、驅(qū)蚊水等法寶一齊上陣,但依舊防不勝防。兩只花生米大小的山虱子從中士張東紅衣服下擺鉆進,見勢不妙,他趕緊卸下背囊,脫掉外套,掀起短袖,發(fā)現(xiàn)一只山虱子趴在腰部,正試圖咬開皮膚吸血,張東紅趕緊用指甲蓋將它掐住,另一只也在戰(zhàn)友李艷剛的幫助下被“降服”。
途經(jīng)大沖溝時,戰(zhàn)士葉淋漢因長時間負重,肩部被嚴重勒傷,步伐明顯慢了下來,戰(zhàn)友格列見狀,一把奪下他的背囊,將大米、罐頭、雨衣塞進了自己的背囊。去年有一次巡邏,徒步蹚過溪流時,格列不小心一腳踩進刺骨的冰水里,鞋子濕透重量劇增,指導員張錦源拿出自己的備用鞋讓他換上,幫助他順利走完了全程。危機四伏的巡邏路上,“戰(zhàn)友戰(zhàn)友,親如兄弟”這句話每名官兵體會都很深。
隨著時間推移,海拔逐漸升高,空氣越來越稀薄,官兵們明顯感覺身上的背囊越來越沉,有些戰(zhàn)士干脆采用“四驅(qū)”模式,手腳并用往上攀行。隨行的軍犬瑪雅也累得大口喘粗氣。到達宿營點,當官兵們忙著搭帳篷、準備晚餐的時候,瑪雅早已窩進了草堆倒頭昏睡,戰(zhàn)士嘎嘎給它端上了美食,瑪雅也不看一眼。
天黑了,官兵們圍著篝火拉起家常。突然,一道綠光閃過,帶隊的連長仁增旺久機警地起身,立即帶著5名官兵前出查探,原來是一只貓頭鷹掠食飛過,官兵們虛驚一場。
第二天,巡邏隊伍迎著初升的朝陽出發(fā),成功登頂2781高地,鮮艷的五星紅旗映照雪山,勇士們整齊列隊握拳宣誓,“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國,山河無恙,請祖國和人民放心……”錚錚誓言,回蕩在群山間。
(鐘煒波 來源:中國青年報)


 
          











